是使热收敛,保存含濡,绝不令其外散。西医认此热为有害,故退热之药,与治实热(例如温症)之药同,余认此热为人体内极宝之物,人之所以能恢复健康者,全赖此热。若此热用西药或中药内之发散药,强制使其放散,则旋散旋热,去一分热,即去―分生活力,生活力尽,而人死矣。故余主张必使此热收敛于气血之内,不可排除于人体之外;必使此热退回于气血之中,不可放散于皮肤之外。

西医患此热之多,余恐此热之少也,余本此主张,历试多年,实有奇效,此论与西医说正相反,与中医说亦不尽同,然余治病重实际,既不敢空谈误人,(古医书多有此弊)亦不敢盲从新说,愿有心人一试之。

2.咳嗽,亦为本病主要之征候,此种极顽固之咳嗽,虽一般患者,不必尽有,然咳嗽一症,治疗上实感困难,且愈咳则肺愈震动,愈震动则炎症部愈大,而痰亦愈多,肺内侵润部分,更易扩充,故止嗽之法,在本病过程中,与退热方法,同一重要。

盖本病之咳嗽与热,相辅而行,愈咳则愈弱,愈弱则愈热,热减咳亦减,热加咳亦加也。止嗽之药,中药之白芍,应居首位,凡日期稍久有肺痨嫌疑者之咳嗽,以白芍为主药五、六钱,佐以杏仁、贝母、紫菀、桑白皮、枇把叶等作煎剂或加梨引,三、五剂后,无不大效者。稀痰过多,茯苓为必用之品六钱以上,若系稠痰,则橘红、远志根,必须加入,三期之末,病人有痰极稠,不易吐出者更危险。皆中药之有卓效者。然以余之经验,中药止咳,效力常久,是其优点,但大多数只能缓缓减轻咳嗽,若令病者完全不咳,则殊感困难。西药止嗽之品,有特效者,例如盐酸歇鲁因、莫尔比涅阿片,哥罗仿等,凡阿片制剂,对于小儿,非常危险,万不可用,慎之慎之。皆不外麻醉之类,不可滥用。其比较和平者,则有汹儿氏散。此药虽亦含有阿片,但含量甚少,对于小儿尚可用,然亦必须小量。是以单论止咳药之效力,中药固不及西药之有速效,然西药麻醉晶,并非真能治疗本病不过麻醉作用所致,故药力一经消失,仍然咳嗽,较中药之对于咳嗽,确能根本减轻之现象,似属各有短长。然医者如能于相当场合,利用西药以济中药之所短,则相辅而行,实有不可思议之妙,是在医者运用得当耳。

3.吐血,肺痨之咯血或吐血,最足惹起病者之惶恐,此症虽非绝对危险,然往往患者精神感动太剧烈,因而增加不良之影响者不少。故止血方法,在治疗上,功;非常重要,尤其在大吐血时,更宜特别重视。医者凡遇轻微之咯血,即应明白告知咯血之病理,使其加意预防,免致日后之大吐血。若遇大吐血病者,极端惊慌时,医者必须设法安慰之,务使患者及其家族,格外镇静,而后施以对症之药品,以期止血。在大吐血时,若以暂求速效为目的,当然以注射西药麦角剂为宜,内服亦可。用麦角及阿片等剂,均有止血之速效,以余之经验,麦角一药,虽有止血之效?然隔若干时,或数月、或数年之后,患者若再吐血时,其数量必更大。此或为――般医者所不知意者此药有刺激血管、收缩神经中枢之作用,因收缩血管之力过强,或致该部郁血,故积之日久,反致大吐血欤,至此药之易于中毒,及不宜于怀孕之妇人,收缩子宫种种缺点,中医更不可不知。余在完全崇信西医时期,每遇吐血症,几无不用此药,后则渐渐发现其缺点,即只以暂时止血而论,亦不能尽如药物学上所载之效验。成药贩卖之宣传刊物,更不必论。余实遇有数例,在肺病大吐血时,连续适用麦角剂之极大量,约五、六日,竟不能完全止血,仅仅止其大吐,然――日之间,尤其于早晨,必吐二、三口,或数十口。(一日药量用至一・○克,此药用大量至五、六日,原非所宜,乃竟不能收效。此外尚用可阿古连注射皮下,同时尝用麦角剂内服,并不能收完全止血之效。此例甚多,故余现在对于吐血,不主张纯用此类西药矣。咯血少量时,更不可用麦角剂,以免后患。

中药中之白芍,其止血之效力,乃至神妙而不可思议。上述数例,于麦角及其他西药,不能完全止血时.或再发更大吐血时,竟以白芍四钱至―两佐以藕节―两、汉三七一钱、生地四钱至八钱等药,而完全止血,且止血后均经过数年或数十年,亦未见再发。或根本不用西药,一遇吐血或咯血,即以白芍为主药与之,率皆一剂即有奇效。有时以白芍之方,与麦角之方,每星期掉换令患者试服,十分之十无疑地皆于服麦角时期,复发吐血,病势反复此例亦不下数十。故余至今废止麦角剂,并以余之确实试验与比较成绩,坦白说明于此。愿中医坚信白芍为止血神晶,放胆用之,愿西医注意白芍止血,千真万确,毫无流弊,迥出于麦角等止血西药之上也。

白茅根、天花粉二药,于初起之咯血,或骤然大吐血不论肺、胃出血用之良效。然此药只宜在体气未衰,偶尔吐血者用之,万不可施用于二、三期肺痨之吐血,倘或妄用,必致病势加重。喘促、失音,即以此二药媒介,与麦冬、五味子及其他温补药,同一流弊,久用必失音不可不知,此亦屡经实验者也。

大蓟、小蓟二药,止血亦有良效?此药自春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