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典籍。喜读书穷理。继承先业。不蕲仕进。酬应之暇。独寄意于诗。触景兴怀。

  托于咏歌。以写其自得之趣。盖其天性然也。其后本业日精。声名日盛。方之所剖。剂之所投。若行所无事者。而远近之人。争奔走恐后焉、居平篮舆远出。片帆遥指。延请之家。相望于道。而余叔闲适自如。手挥目送。于山川云物。草木之美。禽兽之观。绘声抚状。莫不争现于青囊药笼。间归而录之于集。方隐几乐其所得。而卧者起。惫者愈。神明感叹于其侧已。诵其功于巍乎莫及。噫嘻。余叔之于医。何若是之大远乎俗。而调达其性情。洞见其症结。曲尽其原本哉。吾闻夫昔人诗之为教。通志气。格神人。导斯民于中正和平。登之仁寿。以抒其烟郁隐伏。盖亦有天事焉。今余叔之于医。殚精竭虑。于寒暖燥湿。结蓄沉滞。七表八里。三焦六脉之道。剖析通微。一如四声五音。歌吟啸呼。写人情之难言。宣人性之至乐。无有隐显。远迩莫不神而明之。以臻其至。此诗之进而益工。愈可知医之独有千古也。又何疑哉。

  甲戌冬。余请假归省。今春访余叔于牡丹药栏之侧。把盏叙话。快读近日诗歌。为之神怡心醉。既而出杂症会心录一编相示。牢笼百家。匠心独运。

  盖举平昔读书穷理之功。与夫阅历参稽之验。毕露于卷帙中。其本仁爱之心。发为不可磨灭之论。辞达理举。于以信今而传后也。岂非不朽盛业哉。爰叙厥巅末。以见余叔之学。原原。本本。其来有自。而非庸耳俗目所克窥见万一云尔。时

  乾隆二十年岁在乙亥秋七月立秋日愚侄存宽拜手谨序

  自叙

  医者意也。不得其意。则虽博极群书。而于医茫然莫辨。得其意。则守古法而非苟同。变古法而非立异。引伸触类。起斯人于阽危。跻生民于寿域也。

  余家世业岐黄。甫龆龄。即留心活人术。自灵素内杂。以迄张朱刘李亦既博闻强记矣。然往往见夫读古人书。遵法奉行。卒多不验。非古人之欺我也。盖气运不齐。方隅各异。禀赋悬殊。嗜好有别。后之人诵其词而不能通其意。是以投剂寡效耳。余自顾樗栎。岂能超出古人之范围。第阅历之余。

  尝与伯兄广期。审脉论证。窃慨世之业此者。徒资残编断简。 而谈。以欺世盗名。无怪乎坐而言者。不能起而行。于是酌古准今。凡夫外感内伤。

  务求至当。明其理。而不必泥其词。会其神而不必袭其迹。着论若干首。寒必明其所以寒。热必明其所以热。虚实必明其所以虚实。且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无不推详曲尽岂敢自矜度越前贤哉。诚以书不尽言。言不尽意。

  古人不能以意告今人。今人当以意会古人也。苏子云。药虽进于医手。方多传于古人。苟无所本于前。安能有所述于后。然而善师者不阵。得鱼者忘筌。得心应手。不违乎法而不拘乎法也。古人有知。应许我为知心。又何必胶柱鼓瑟。而后为善医哉。夫子云。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智。方智之中。具有圆神之妙。故曰会心录。时

  乾隆十九年岁次甲戌春王月上元之吉休宁汪文绮蕴谷氏识

  卷上

  魂魄论

  朱子云。死则谓之魂魄。生则谓之精气。天地公其德。谓之鬼神。魂者阳之神。魄者阴之神。所谓神者。以其主乎形气也。故言魂魄。而神即在其中矣。

  人之形骸。魄也。形骸而能运动。亦魄也。梦寐变幻。魂也。聪慧灵通。神也。分而言之。气足则生魂。魂为阳神。精足则生魄。魄为阴神。合而言之。精气交。

  魂魄聚。其中藏有真神焉。主于心。而虚灵不昧。聪明知觉者也。若精气衰。

  魂魄弱。真神渐昏。何也。本体常明。因气血衰败。则少生动之机。而神无所辅助。故本来面目敛矣。譬之于灯油与灯草即魄也。火即魂也。光芒四射即神也。油干火暗。光芒隐。魂之阳神。魄之阴神。中之真神皆散。仅存灯中之草。草即死魄耳。譬之于炉灰。炭即魄也。火即魂也。火之焰即神也。炭烬火熄焰灭。魂之阳神。魄之阴神。中之真神皆散。灰即死魄耳。人死躯壳存。

  亦死魄而已矣。但此真神与天地同休。如灯之光。炉之焰。人以为灭也。而不知灯复添油。炉复加炭。火焰依然。是灭者有相。而不灭者无相也。人死神无躯壳依附。魂魄无神依附。皆脱出虚空。魂魄犹有相。空则无主而飞散。散则莫知所之矣。神则绝无相。空亦无主。然散而实不散。不灵而灵机犹在。必借生人之气血藏之。魂魄生而灵机动。是与灯中之光。炉中之焰无异矣。不观小儿初生。亦一魄乎。形体未充。魄未壮也。无梦寐变幻。魂未聚也。无聪慧灵通。神未明也。精气盛。魄则壮矣。魂则聚矣。神则灵矣。内经曰。精者身之本。又曰。气内为实。人可不自爱惜哉。是以道家以精气为实。

  借有形气血。而养无形之神。释家以自性不灭是实。不以气血迷吾之性。

  性本空虚。无来无去。明心即见性。吾谓道家着实工夫。释家从空会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