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大扶元阳外,别无他法。何以不效,非药不对症,乃病重药轻,不足以驱除阴寒之邪。仍守原方,将炙附片改用盐附子,加大剂量以增强回阳驱寒之力,嘱各服三剂。
三诊:患者自诉,服药后,犹如坚冰消融,泻下黑水甚多,冷汗渐收,手足渐温,午后寒热消失。此乃里阳得回,阳气渐充,弥漫满腹之浊阴得以消除。改以附子理中汤。处方:
黑附片90克 潞党参15克 白术15克 干姜24克 甘草9克
四诊:服十剂,诸症均减,精神大有好转,面部及指甲转现红润之色。但背部仍感恶寒,脉沉细,舌淡苔白。改予《伤寒论》附子汤与桂枝汤合方。处方:
黑附片90克 潞党参15克 白术12克 茯苓15克 桂枝15克
炒杭芍15克 炙甘草9克 烧生姜5片 大枣5个
五诊:服四剂,背部恶寒不除,再予温阳益气,脾肾两补之方。易方用四逆汤加潞党参,嘱服五剂,并加外治配合。处方:
黑附片90克 干姜45克 炙甘草9克 潞党参15克
外用:生姜汁一斤,牛皮胶120克,二味熬成稀膏。摊于布上,贴背部肺俞穴。此膏张锡纯名为姜胶膏。原注云:“用贴肢体受凉疼痛,或有凝寒阻碍血脉,麻木不仁”。其义如张氏所云:“鲜姜之辛辣开通,热而能散,故能温暖肌肉,深透筋骨,以除其凝寒痼冷,而焕然若冰释也;用水胶(即牛皮胶)者,借其粘滞之力,然后可熬之成膏也。”此膏既能陈“凝寒痼冷”,今借用于背部恶寒难除亦当有效。
六诊:经上述内服外贴后,背部恶寒全除,仍用四逆汤、白通汤、附子理中汤等调理,以恢复体功。病乃痊愈。
本病治愈全过程历时三月之久,服药百余剂,所用附片甚多。
[按]:疟疾一病,《内经》记载颇详,经历代医家不断补充和发展,内容和治法十分丰富。然于阳虚方面,论述较少。中医治病,主要重视辨证,亦不忽略病名。如疟疾是病名,但不同的人,具体的病机不同,因而治法亦异。若只注意病名,而一再抗疟、截疟,不考虑患者体质,忽略人的机体功能,专以杀灭原虫为务,并非全面。本例虽惠疟疾,但背部恶寒珠甚,午后寒战不休,结合色脉,阳虚之象十分明显。《灵枢·口问篇》云:“寒气客于皮肤,阴气盛,阳气虚,故为振寒寒栗。补诸阳。”尤在泾亦云:“几疟疾……多寒而久不解者,其人必本阳虚,法当甘温散邪,非干姜附子桂枝人参之属,不能已也。” (见《金匮翼·疟疾统论》)尤氏此语,实为经验之谈。
此外,还可看出,治慢性病,贵在“有方有守”,既确诊为阳气大虚之阴寒重症,则回阳救逆之法不可轻易改变,一经确诊,则宜持重守方,直至见功为止。
中气暴脱寒热似疟
许××,男,二十岁。1951年1月初发病,每日午后恶寒发热,继即大汗如洗。汗后热退,至次日午后又复发作。病程持续已达二十余日之久,曾用西药奎宁等类作抗疟治疗,见效不大,改请某中医用小柴胡汤仍然无效,而症象如故,体力渐难支持,由其父扶持来就诊。细审此症,面色青暗,两眼无神而呆视,语音低微,少气懒言,脉来沉细,重按无根,舌苔滑润质淡。其父代诉云:“发病时,恶寒则冷如冰雪,发热则如抱炉火。”据其脉症,每日午后寒热,状似疟疾,但热后汗出淋漓如洗,显系中阳不能内守,元气外越,此乃辨证之关键所在。再由患者面色、眼神、舌色等综合观察,已现一派体功不足之虚象,用药不可再事发散。急应扶其中阳,收纳元气,不使外越,或可取效。法当先用理中汤加味。处方:
潞党参15克 白术15克 干姜15克 炙甘草6克
砂仁6克 法夏9克 茯苓15克
理中汤,本为中焦虚寒而立。党参补气养液而益脾,白术健脾燥湿,干姜温中散寒,炙草甘温,配参、术则补中益气,配干姜则辛甘化阳,阳气化行,何患寒邪不散!四味组合,功能扶中阳、固元气、健脾胃、除虚寒。加砂仁纳气归肾,茯苓燥湿健脾,法夏温健脾胃、降逆止呕。如此加减,使脾胃阳气得复,诸证自可随之而解。
次日复诊:自诉服前方后,寒热大减,汗液渐收。脉搏、呼吸、眼神均见好转之象。法当继续扶正祛邪,踵原方加附子温肾扶阳,以固命门。处方:
附片60克 潞党参15克 白术15克 干姜30克 炙甘草6克
砂仁6克 法夏9克 茯苓15克
此方之用,本王冰所谓“益火之原,以消阴翳”的原理,加附子温扶先天之阳。先天阳旺,则中焦之阳得复而寒邪自除,脾肾阳旺则阴邪消散。清代医家郑钦安说:“阳旺始能镇纳群阴,阴气始得下降,阳气始得潜藏,乃不外亡。”
三日复诊:寒热全退,汗出全止,脉象已由沉细无根转为和缓,病势大有好转。乃着重培土建中,中气健运,可望巩固。处以黄芪建中汤加味调治:
北口芪15克 炒杭芍18克 桂枝9克 烧饴糖30克
法半夏9克 茯苓15克 炙甘草6克 烧生姜3片
大枣3个 淮山药15克 北五昧10克
嘱服三剂后,病渐痊愈。
[按]:本证寒热似疟,易与小柴胡汤证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