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明确的定论,就是辛开苦降。开者开发阳气,降者降敛阳气。过去读本科的时候,学《中药》学到黄连、黄芩、黄柏的时候,这三味药都有一个共同的功用,就是“燥湿”。学《中药》是大学一年级的事,因此,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一直困扰了十多年。《中基》明确告诉我们湿为阴邪,那么,祛除这个阴邪就必定要依靠阳的东西,这才符合治寒以热,治热以寒,治阳以阴,治阴以阳的基本原则。三黄是最苦寒的药,其性至阴,用这个三黄加在湿邪上,只能是雪上加霜,怎么能起到燥湿的作用呢?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十多年后,我开始学会用阴阳来思考问题,用阴阳来思考六气,这才发现困扰我十多年的问题原来是这么简单,这么清楚明白。苦寒不就是清热泻火吗?不就是降阳吗?不就是为了形成秋冬的这个格局吗?不就是为了拿掉湿的这个“显”旁吗?火热泻掉了,阳气敛降了,秋冬的格局形成了,显旁没有了,还有什么湿气可言。这才想到苦寒乃是治湿的正法。这才想到《素问》的“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是真正的“真实语”。这才感受到辛翁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苦寒燥湿的问题解决了,辛以润之就不再会成为困难。辛温何以润燥呢?辛温不就是为了鼓动阳气,蒸发阳气;辛温不就是为了形成春夏的格局;辛温不就是为了还湿的这个“显”傍。阳气鼓动了,蒸发了;春夏的格局产生了;显傍还原了,湿润自然产生,还有什么燥气可言。吴鞠通有一首治燥名方,叫杏苏散。这个方大家肯定学过,而且临床上会经常用到它。该方由苏叶,半夏,茯苓,前胡,桔梗,枳壳,甘草,生姜,大枣,橘皮,杏仁等十一味药组成。本科的时候背方歌,至今对前两句还有记忆,就是“杏苏散用夏陈前,枳桔苓甘姜枣研”,从杏苏散的这个组成,除了杏仁质润以外,其他的药物看不出什么润燥的成分,而且偏于辛温,可吴鞠通说它是润燥的。对杏苏散的这个方义,过去我也不甚理解,从《方剂》书去看,写《方剂》,讲《方剂》的这些人也未必就真正弄通了这个方润燥的实义。到后来燥的道理真正弄明白了,就知道这个方的确是一个润燥的方。杏苏散与小青龙汤,一为时方,一为经方,一者性缓,一者性猛,然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记得先师在日曾治过一例咳嗽病人,患者女性,起病三年,每逢秋季即作咳嗽,咳则一二月方罢,西药中药皆不济事。至第四年上,患者到先师处求治,先师诊罢即云:此燥咳也,当守辛润之法,径处小青龙汤。服一剂咳止,连服三剂,随访数年皆未作秋咳。小青龙汤怎么润燥?我们只知道它是辛温之剂,我们只知道它能够治疗水气病,说它润燥,着实费解。然而一旦将它与燥的本义联系起来,就知道小青龙治燥一点也不足为奇。为什么叫青龙呢?青龙是兴云布雨的。云雨兴布以后,天还会燥吗?郑钦安于《医法圆通》一书中云:“阴阳务求实据,不可一味见头治头,见咳治咳,总要探求阴阳盈缩机关,与夫用药之从阴从阳变化法窍,而能明白了然,经方、时方,俱无拘执。久之,法活圆通,理精艺熟,头头是道,随拈二三味,皆是妙法奇方。”观先师以小青龙治燥咳,便知什么是“头头是道”了。学医贵乎明理,理精方能艺熟。大家在这个问题上应该很清楚,不要瞧不起基础理论,不要我们讲阴阳你就打瞌睡,而讲某某方治某某病你就来精神。理不精,艺怎么熟?理不精就不可能有活法圆通,就不可能头头是道。
(4)燥热与寒湿
前面我们讲燥与湿的本性,这个应该容易理解。因为你一把它放到自然的背景里,就很容易感受到。《素问》里面把燥邪又叫做清邪,治清以温;《难经》的广义伤寒在谈湿的时候它讲湿热而不讲寒湿,这就是从本性上言。本性是大局,是整体。但是,燥与湿还有另外的一个方面,这就是燥热与寒湿的问题。《易经》乾卦里有一句话叫“火就燥”,而《说卦》则云:“燥万物者莫熯乎火。”燥字的形符为什么用火呢?看来是与这个意义相应。本来我们前面说得好好的,是凉就燥,阳气收聚,天气转凉,气候就随之干燥。秋冬你到北方走一走,就知道这个“凉(寒)就燥”真实不虚。怎么现在突然转到“火就燥”,突然转到“燥万物者莫熯乎火”呢?这一点看起来很矛盾,看起来不容易说清。但,其实这是两回事,说开了还是能够弄清。火就燥,这个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会经常碰到。潮湿的东西往火上一烤就慢慢变干了,因此,火就燥拿到生活经验中是很容易理解的。潮湿的东西放到火上很快就变干燥了,那么,这个东西里原有的水分、原有的湿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火把它消灭掉了?我想火还没有这个功能。我们在农村烧湿柴的时候就会发现,火一烧水就出来了,所以,火本身并不能把水湿消灭掉,只是把水蒸走而已。我们要是把一件刚刚洗过的湿衣用火烤干,就会看到湿气在蒸腾,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把门窗都关闭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窗户上的串串水珠。因此,火的功能只是把这个水,把这个潮湿转移了,转移到另外的地方,转移到离火远一些的地方。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