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甲为土运太过,戌为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这样一个肿瘤病人,你很难说清他是那一天发病,他的发病界限你很难像感冒那样用天来界定。所以,这个年的框架就显得非常重要。我们知道 1994年的“年之所加,气之盛衰”主要是寒湿为盛,尤其是湿为盛,他这个病为什么不在1993年发作?也许 1993 年这个癌肿已经在孕养。它为什么一定要在 1994年爆发出来?可以肯定,1994年这样一个年运,它的六气变化对这个肿瘤的发作很有帮助,是这例肿瘤爆发的助缘,所以,它就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年运里引发出来。我们再看今年,今年是庚辰年,司天在泉同样是寒水湿土,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提示,这个病跟寒湿有关。说明寒湿这样一个气肯定对他的内环境不利,对他的免疫系统不利,相反的,对这个肿瘤很有帮助。大家想一想,这个“年之所加”重不重要呢?确实很重要。如果再参照舌脉,舌脉也跟这个相应,那病机就肯定了。所以,这个病你别管它是什么,你就从寒从湿去治疗,去掉这样一些对肿瘤有利的因素,去掉这样一些对机体不利的因素,即便它不好,至少也不会助纣为虐。在讨论病机的开始,黄帝就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夫百病之生也,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以之化之变也。”这里提的是百病,就是众多的疾病都受这个因素影响,没有说肿瘤例外。肿瘤也好,其他疾病也好,都受这个大环境的影响,都受这个六气综合因素的影响。你只要弄清楚这个因素,然后设法阻断它,改变它,那显然会对这个病的转归产生有利的影响。从这个角度去看,为什么五积散不能抗癌呢?五积散一样能抗癌!但是,大家就不要用它去做课题、搞实验,作出来也许没有结果。这样很多人又会对中医失望,说中医不科学,不能普适,不能重复。其实,不是中医不能普适,不能重复,而是你的这个做法根本不可能重复。五积散针对的是寒湿这样一个因素,对于寒湿,五积散是普适的,是可以重复的,如果你用它对付其他的因素,这个怎么能普适?怎么能重复?就像抗菌素它只能对细菌普适,现在你要它对病毒也普适,这个可能吗?可是现在中医的科研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拿着抗菌素去治病毒,治不好,反而怪抗菌素不好。自己错了,反而怪别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现在大家看杂志,看到最多的一类文章就是用某某方或某某法治疗某某病多少例。这个例数不能少,少了做不了统计处理,而说实在话,临床哪有这么多同类因素引起的同一种病呢?没有怎么办?那只有让风马牛也相及。这样的做法,这样的研究态度,着实令人堪忧。而我们的科研部门,我们的杂志所制定的这些政策,却对上述的歪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病机这门学问是中医的大学问,前面我们只略说了“诸风掉眩”这一条,那么,还有“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暴强直,皆属于风”呢?这些也是一样,大家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逐条地剖析。反正这个前提它给你定死了,把这个前提作为中心,围绕这个中心,按照上述这些原则去搜寻,就一定能够查出实据。等到你将十九病机烂熟于胸,将搜求的方法烂熟于胸,你去治病就会左右逢源。
3.抓主证,识病机
临证何以察机,以上的这些方面非常重要,这些都是经典的教证。其次的一个方面就是“抓主证”,抓主证是刘渡舟教授提出来的。刘老是伤寒界的权威,人称北刘南陈,这个“北刘”就指的刘渡舟,“南陈”则指我的导师陈亦人教授。刘渡舟教授有部书叫《伤寒论十四讲》,这部书的篇幅虽然不大,但,讲的都是刘老的经验。这部书的最后一讲,就是这个抓主证问题。刘老认为抓主证反映了辨证论治的最高水平,因此,能否抓好主证,就成了临证的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抓主证那么重要?我的理解有两个,其一,是主证最能反映致病的机要,也就是最能反映病机,而只有这个能够反映病机的证能称为主证;其二,是主证最有可能反映疾病的祛除途径,它提示你,你应该用汗法、下法还是吐法,或者用其他的方法。这样的主证往往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根据这个证你就能辨别该从哪个方向着手。主证应该具备这两个基本特点。为什么要在《伤寒论十四讲》里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呢?很显然,张仲景的每个条文,他所描述的这些证,很多就是主证。你看他的条文很多都非常简单,如 155 条:“心下痞,而复恶寒汗出者,附子泻心汤主之。”301 条:“少阴病,始得之,反恶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也就是说《伤寒论》的条文实际上就贯穿着一个主证问题
下面举一个病例,三四年前,江南无线电厂的一位女工找我看病,西医的诊断是肾结石、肾积水,病情比较重,中西医都看过,但是,效果不显。经一位老病友的介绍到我这里来就诊,按照常规,结石、积水就要排石利水,但是,我首先没有考虑这些,而是静静地听病人讲诉病情,一边听一边思考,其实就是为了抓主证。当病人讲到这一个月都在拉肚子,心很烦躁,睡觉也睡不好时,就是这一刹那,我把主证抓住了。我给她开了猪苓汤原方,没有加什么排石药。为什么开猪苓汤?因为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