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它作为一般的问题来讨论。过去一些医家,特别是金元时期的一些医家,把这个问题简单化了,一般化了,以为火分君相,一个变两,这便将土木金水一对一的格局打破了,本来是一水对一火,现在搞出两个火来,一水怎能治二火呢?于是“阴常不足,阳常有余”的观点被提出来了,而滋阴一派,泻火一派亦应运而生。上述这个问题不能这样简单来看,火之有君相,即如心之有心包,一个是从五行六气的角度谈,一个是从藏府的角度谈。五行之间有区别,水火怎么没区别,它有寒热的区别,天地怎么没区别,它有高下的区别。从寒热,从高下来谈区别是可以的,但,从有余不足去谈这个区别,那就会有不妥处。心与其余四藏,火与其余四行,我们很难将它们放在同一水平来思维。它们之间不平等,它们之间有差别。你不承认这个不平等,你不承认这个差别,那整个自然之性就会被扭曲。所以,我始终对男女平等的提法持保留意见,男女不可能平等,也不能平等。除非你能让男人来月经,让男人生孩子。还是女的来月经,还是女的生孩子,你却要搞男女平等,其结果会怎样呢?从长远的利益看,从根本的利益看,损失的还是女性。女性的“权利”好像增加了,而女性的负担却越来越重。前门赶走虎,后门迎来狼。越搞平等,其实就越不平等。上述这个差别,上述这个不平等,在形而上与形而下里表现得更为突出。

《易・系辞》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有关形而上与形而下以及道与器的问题,我们在第一章中已作过讨论,心为君主之官,处形而上之位,其余藏府则为臣使之官,而处形而下的范围。上述的这个关系如果从五行的角度看,则能得到更好的说明。五行中,火属心,其余金木水土分属肺肝肾脾。五行之间一个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呢?就是火与其余四行的差别。火放开了,它往上走,因为火性炎上,而其余的金木水土放开了,它们往哪走?它们只能往下走。因此,在五行里,这个形而上与形而下的区别是了了分明的。用不着我们去动脑筋,它自然地就上下分明。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与器有什么区别呢?除了上面这个有形无形,向上向下的区别外,还有一个很内在、很本质的区别:是器它就有生化,它就有升降出入。所以,《素问・六微旨大论》云:“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故器者生化之宇,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有器就有生化,有生化就必有不生化:有器就有升降出入,有升降出入就必有升降息、出入废,这是非常辩证的一对关系。既然有器形成,那自然就有器散的时候,“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有生化就有不生化,而从佛门的观点说就是有生必有灭,生灭相随。那么,这个生化与不生化以及这个生灭的根源在哪里呢?很显然与这个器有关,与这个形而下有关。所以,器世界的东西,形而下的东西都是有生化的,都是生灭相随。有生化,有生灭,这就有变动,《易》也好,医也好,都强调一个“成败倚伏生乎动”。因此,这个变动生起来,成败、兴衰就生起来,轮转漂流就生起来。你要想获得永恒,在器世界这个层次,在形而下这个层次,那是万万不可能。因为你有生化,有生灭。要想获得永恒,那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设法不生不化。无有生灭,无有生化,自然就无有变动,如如不动那还有什么成败,还有什么兴衰,这就永恒了。对这样一个问题的可能性,黄帝也十分关切,于是便有“帝曰:善。有不生不化乎?岐伯曰:悉乎哉问也!与道合同,惟真人也。帝曰:善”(见《六微旨大论》)的这样一段对话。可见不生不化是完全有可能的,条件就是“与道合同”,与“形而上”合同。因为在形而上这个层次,在道这个层次,在心这个层次,它不具器,不具器,那就不会有生化,没有生化,所以它能“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因此,佛家也好,道家也好,她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她的理想目标,其实就在形而上这个范围里。《老子》云:“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损什么呢?就是损这个器世界的东西,就是损这个形而下的东西。你对器世界的执著越来越少,你对形而下的执著越来越少,那当然就趋向形而上了,这就是“与道合同”的过程。佛家讲“看破,放下,随缘,自在”,看破什么?放下什么?就是要看破、放下这个器世界,这个形而下。在形而下里,在器世界里,到处是束缚,到处是障碍,你怎么可能获得自在?所以,你要想真正地大自在,那就必须“看破、放下”。佛家修炼讲“明心见性”,道家修炼讲“修心养性”,可见都在形而上这个圈子里。因此,形而上与形而下不仅将道器区分出来,也将圣凡区分出来,也将中西文化的差别区分出来。你要搞中西文化的比较研究,如果你不把着眼点放在这个上面,你能比较出一个什么来?我们谈火分君相,也要着眼到这个上面来。既然心火属形而上这个层次,位居君主,不具形器,那它怎么跟器世界的其余藏府打成一片?作为火它怎么腐熟水谷?它怎么蒸腾津液?它怎么熏肤、充身、泽毛?那就只好由相火来,让相火来履行这个“凡火”的职责。因此,相火概念的产生正是基于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