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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张氏医通-清-张璐-第119页

生者。凡挟邪之痢。与时行疫痢。皆有身热。但当先撤表邪。自然身凉痢止。当知内经所言血温身热。乃阴虚之本证。此则兼并客邪耳。及观先辈论痢。并以白沫隶之虚寒。脓血隶之湿热。至守真乃有赤白相兼者。岂寒热俱甚于肠胃。而同为痢之说。丹溪从而和之。遂有赤痢从小肠来。白痢从大肠来。皆湿热为患。此论一出。后世咸为痢皆属热。恣用苦寒攻之。蒙害至今未已。即东垣之圣于脾胃者。犹言湿热之物。伤于中而下脓血。宜苦寒以疏利之。脓血稠粘。数至圊而不能便。脉洪大有力者下之。亦认定脓血为热。曷知血色鲜紫浓浓者。信乎属热。若瘀晦稀淡。或如玛瑙色者。为阳虚不能制阴而下。非温理其气。则血不清。理气如炉冶分金。最为捷法。设不知此。概行疏利之法。使五液尽随寒降而下。安望其有宁止之日哉。尝见屡服黄连。虚阳迫外。而反发热发斑者。亦有虚阳内扰。忽发除中。反骤能食者。有频用大黄。开肠洞泄。甚至发呃吐蛔者。有大黄下咽。反胀闭不通。阴气上逆。而变中满鼓胀水肿者。凡此之类。未遑枚举。夫天气之热。四时之正令也。因热而恣伤冰水瓜果。是逆其正气。腑脏为寒物所伤而为患也。
以逆正气之病。又以逆病情之药治之。何怪变证百出乎。虽是岁之热。较他岁倍常。是以患肠者。较他岁亦倍常。其间总轻重不同。所见之积。一皆五色。良由五脏之气化并伤。是以五色兼见。按五色痢。古人皆为肾病。以肾为藏精之室。所居之位。最下最深。深者既病。其浅而上者。
安有不病之理。
精室既伤。安能任蛰藏之令乎。仲景所谓五液注下。脐筑湫痛。命将难全者是也。夫以精室受伤。
五液不守之患。不知益火消阴。实脾堤水。兼分理其气。使失于气化之积随之而下。未失气化之津统之而安。即口噤不食者。亦不出乎此法。盖肠 之属。皆缘传化失职。津液受伤。而致奔迫无度。岂可恣行攻伐。以为不易之定法乎。历观时师治痢。无高下贤愚。必用橘皮、枳壳、浓朴、槟榔之属。稍有赤沫。即用芩、连、芍药。水道不利。便与木通、车前。口噤不食。不出黄连、石莲。况世所谓石连者。皆粤中草实伪充。大苦大寒。与本草所言莲子堕淤泥中。经岁取出者迥异也。凡遇五色噤口。及瘀晦清血诸痢。每用甘草、干姜。专理脾胃。肉桂、茯苓。专伐肾邪。
其效如鼓应桴。初起腹痛后重者。则兼木香、槟、朴以泄之。饮食艰进者。则兼枳实、焦术以运之。阴气上逆。干呕不食者。则兼丁香、吴茱萸以温之。呕吐涎水者。则兼橘、半、生姜以豁之。
脓血稠粘者。则兼茜根、乌梅以理之。水道不通者。则兼升、柴以举之。身热不除者。则兼桂枝、芍药、姜、枣以和之。阴虚至夜发热痛剧者。则兼熟地、黄 、阿胶、归、芍以济之。若数日不已而腹痛后重转甚者。必须参、术、升、柴兼补而升之。久痢噤口不食。此胃气告匮。最为危候。
较之初起口噤。尚有浊气可破。积沫可驱。迥乎不同。非大剂参、术。佐以茯苓、甘草、藿香、木香、煨葛根之属。大补胃气。兼行津液。不能开之。但得胃气一转。饮食稍进。便宜独参汤略加橘皮或制香附。缓缓调补。兼疏滞气。最为合剂。如茯苓之淡渗。木香之耗气。葛根之行津。
皆当屏除。即如久痢后重用三奇散。取黄 、防风以致开阖。枳壳以破滞气。以为卓识不群。然后重稍减。盒饭改用补中益气。转关妙用。全在乎此。若浓朴、枳、橘、砂仁等耗气之药。皆戈戟也。凡脉见弦细小弱。或六部沉小。皆当准此。间有脉来滑大数实者。方可用芩、连、芍药、泽泻之属。挟热后重烦渴者。当与白头翁、秦皮、黄连、白芍之类。误用大黄。变成肿胀。若其人元气未惫。大剂人参、桂、附散其浊阴。尚可救其一二。洞泄不止。服大剂参、术。不应。用养脏汤。亦不应。惟附子理中汤调赤石脂末。间有得生者。即发呃吐蛔。尚有四逆、参附、吴茱萸汤、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乌梅丸等法。然非平日相信之真。纵有生机。亦勿许治。若至发斑发躁。久痢不食。忽发除中。从无救治之法也。尝见痢久虚脱。六脉弦细。厥逆冷汗。烦渴躁扰。
呃逆不宁。峻用理中、四逆、白通、通脉之类。虽日进人参二三两。服之非不暂安。脉来微续。
手足渐温。稀糜稍进。去后亦稀。三四日后必然骤变。此根气已绝。灯尽复明之兆。切勿因其暂安。轻许以治。徒为识者鄙笑耳。至于妇人临产下痢。最为危殆。郑氏有胎前下痢。产后不止。
七日必死之例。予尝用甘草干姜汤加浓朴、茯苓、木香。治妊娠白痢。千金三物胶艾汤。治妊娠血痢。连理汤加胶、艾。治赤白相兼之利。驻车丸、千金黄连汤、白头翁加甘草阿胶汤。胎前产后五色诸痢。皆可选用。若胎前下痢。产后不止。势莫挽回者。用伏龙肝汤丸。随证加减。未尝不随手获效也。世医治痢。专守通因通用。痛无补法之例。不知因气病而肠中切痛。非温理其气则痛不止。因气陷而浊气下坠。非升举其气则后重不除。因气伤而津液崩脱。非调补其气则积不已。因阴虚而至夜微热腹痛。非峻补其阴则痢痛不息。世人见余用参、术、姜、桂温补气血之药。
以为可骇。更有用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