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小柴胡等汤之不知其 人参。黑膏汤之但知有生地、豆豉二味,不知又有猪肤、雄黄、麝香三味也。(载在《外台 秘要》以治阳毒发斑。)他若温而兼补,则如理中汤之以姜附合人参也。清而兼补,则如白 虎汤之以石膏加人参也。散而兼补,则如清 暑益气汤之以升、葛合参、 也。寒温并用,则如泻心汤之芩、连姜、附,左金丸之黄连、
吴 萸是也。表里两解,则如大青龙汤之麻、桂、石膏,白虎汤之加桂枝、柴胡是也。汗下并行 ,则如大胡柴汤之柴胡、大黄,又如柴胡加芒硝汤、桂枝加大黄汤是也。更有如清热燥湿之 用苍术白 虎汤,攻下和中之用调胃承气汤之类,不胜枚举。要在方中乎病耳。何一不可用之药,而故 为疑忌乎?今之医者,论药不论病,用方不用药。但云某药太补,某药太泻,某药太温,某 药太凉,某药太热,某药太表,某药太散,某药太燥,某药太腻,某药太攻,某药太消。去 其偏胜,得其中和,诚无愈于粥饭矣!何必服药哉?此皆不知药为病设,专为补偏救弊之用故 也。
于是乎有当用不用以致误者,不当用而用以致误者,有当用而轻用以致误者,有不当用 反重用 以致误者。误之浅深不同,其为不识病情则一也。今夫病名不同,则治病之方与药,自不得 而同 。倘谓病寒者不可温。病热者不可凉,病虚者不可补,病实者不可攻,通乎不通。倘谓病寒 者反宜凉,病热者反宜温,病虚者反宜攻,病实者反宜补,通乎不能。倘谓病无论寒热虚实 ,我将以不温、不凉、不攻,不补之药,约略治之,而可尽去其攻补温凉之味,通乎不通。
乃不通之论,在不通者闻而信之,原不足为奇。最奇者,号为通人,而亦信不通之语。则无 怪乎不通之论充塞乎宇宙,而日杀不辜,无人顾问也。
今设有病热者于此,不问其虚热实热,表热里热,而惟以药汗之,未有不以为宜然者。
岂知表有寒可汗。表无寒不可汗,不可汗而汗之,是愈虚其表,而热愈炽也。
本欲清其热,反使增其热,病家亦可以悟矣,然而不悟也。况乎虚热之宜用甘温以退者 ,更 无人能解者乎?有如妇人产后,恶露畅行,血虚发热,不可汗也。汗之则表虚而热陷;不可 清也,清之则热不解而变症杂出矣。芎归、独参、四君、四物、八珍、十全大补汤之所以为 产后良剂也。又如小儿病后,脏腑空虚,阴寒发热,日轻夜重,不可以汗,不可以清,与产 后同。轻则逐寒荡惊汤,重则加味理中、附桂八味、十全大补等汤,以退虚热。方中且重用 姜、桂、丁、附之热品矣。彼但见其外之热,不察其内之虚,孤阳无传,寒极似火,不且诧 为怪事哉。虽然,温补之剂,苟不中病,为祸甚烈,不可以不细审焉。当视其色,听其声,
察其气,观其饮食,问其二便,验其舌苔,核其脉症,而虚实之热判矣。若在产后,须通其 瘀,瘀既畅行,腹不作痛,盒饭进补。体虚而瘀未畅行者,尤当兼补气血以行之,气行血行 而瘀亦行也。此理甚明,人所易晓,而医者往往不知,是可怪也!是非病家之多疑忌,故为 此畏首畏尾之状乎?不然,则是不识病之虚实也。
伤寒初起一二日,邪在太阳,无汗以麻黄汤以汗之。有汗者名中风,不用麻黄以发汗,
而用 桂枝以解肌,芍药之酸收,甘草之甘平以和之,仲景法也。今之治风温、湿温有自汗者皆汗 之,此何法也?且不用凉散而用温散,或加生地、石斛之滋腻,与病相反,此又何法也?汗之 不已,湿与热郁蒸于内,舌必变灰,灰而干燥,固宜存津以救阴。在经宜白虎,在腑宜承气 ,非独沙参、生地、石斛足以塞其责也。灰而湿润,正宜香燥以化湿,苦寒以泄热。于此而 误认为干灰,而以干灰之法治之,谓为防其劫津,岂知湿盛于内,行将内闭,香燥之不暇,
焉有湿邪未化,津液先劫之理!若妄以沙参、麦冬、生地、石斛等味,与豆豉、豆卷同剂而 投,必至湿蒙热盛,神昏不省,复以犀角、牛黄、紫雪、至宝等品,以引邪入心,而内闭死 矣。呜呼!寒也,温也,风也,湿也,病名既异,治岂得而同哉?自夫人以发汗为治百病良法 ,而风温、湿温,遂成不治之症。苟初起有不用发汗之药者,病家先已疑之矣。夫湿病无速 愈之理,稍淹时日,必更他医,必曰此失表也。急表之,已恐弗及,表之而病益重益危,至 不可救,仍旧咎于前医之未表,疹不能速发,病家亦深信之。切齿于前医,反自恨不早延后 医发散之为误。后有病者,必不敢再延前医,而惟后医之发散是从,虽连杀数人不悟也。是 故,杀人而人不知,杀人而名日起,杀人而利愈获,即曰病家迫之使然,然岂竟无天道哉?
他 日者,以此道杀其家之人,即以此道自杀其身。因种于前,果结于后。勿真谓误人无罪,而 操刀妄割也。
余曩客娄东,见死于病者,无非此药,心窃哀之。此苦口婆心语之所以作也。今来郡城 ,名 医林立,当不似吾前之所见,而容或亦有类于此者,病家不可以不知也。苟闻吾语而默察之 ,亦可以窥破其伎俩矣。(己酉秋杪,鞠坪氏识。)
今亦有不可解者。苏城之病,无一不是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