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其义耳。吾乡熊仲纾先生幼男去疾。髫龄患一奇症。食饮如常。但脉细神呆。气夺色夭。仲翁曰。

  此何病也。余曰。病名淹牒。左传所谓近女室晦。即是此病。彼因近女。又遭室晦。

  故不可为。令郎受室晦之邪。而未近女。是可为也。即前方少加牛黄丸。服旬日而安。今壬午去疾已举孝廉矣。

  胡卣臣先生曰。辨症用药。通于神明。究莫测其涯 。

  直叙顾明二郎三郎布痘为宵小所误

  顾 明公郎种痘。即请往看。其痘苗淡红磊落。中含水色。明润可爱。且颗粒稀疏。如晨星之丽天。门下医者。先已夸为状元痘。昌未知也。踌躇良久。明告曰。此痘热尚未退。头重颈软。神躁心烦。便泄青白。

  全自一团时气外感。兼带内虚。若用痘门通套药。必危之道也。 明毫不动念。适值二尹请同挨户查赈饥民。出街亲董其事。余忙造其契戚家谓曰。我观 明公郎在家布痘。而精神全用于赈饥。虽仁人长者之事。

  然此等处。他人可代。乃自任不辞。明明言之。绝不回顾。此必有医者夸美献谀。而信之笃耳。不然岂有倒行逆施之理哉。此痘必得一二剂药。先退其外感。则痘不治自痊。若迟二三日。

  缓无及矣。相烦速往朝阳门内外追寻。直述鄙意。其戚闻言即往。余亦回寓修书投之。其辞激切。不避嫌疑。

  傍晚一仆携回书至。掷于几上。忿忿而去。余以为 明之见责也。折视。则云尊翁大人。必欲得方。始肯服药。余即定一方。并详论方中大意。令僮辈 送。僮辈窃谓余之不智也。一日三四次奔走大人之门。是自忘其耻辱矣。吁嗟。余岂不自爱。但当群小蒙蔽时。倘得一拨立转。所全颇钜。于是亲送其方至门。

  则内户已扃。阍人收之。次早送进。余暗地独行。往返六里。以图心安。次日再托其戚。促之进药。

  则云既是状元痘。何必服药耶。此后即欲一造其庭。末繇矣。吁嗟。朝廷之上。任者议者。不妨互用。使余得与其侧。此儿即不服药。亦必无死法。盖感症在身。而以 鱼鸡笋发痘之物杂投。误上加误。适所以促其亡耳。才至六日而坏。正应感症坏期。若痘出既美。即有意外变症。亦在半月一月矣。越二日。三公郎即发热布痘。仍夹时气外感。仍用前医。仍六日而坏。旬日间两儿为一医所杀。 明引为己辜。设局施药于城隍庙。余偶见之。蹙然曰。盛德之人。恐惧修省。皇天明神。岂无嘿庇。然赏善自应罚恶。而杀儿之医。宁无速夺其算耶。一夕此医暴亡。余深为悚惕。然尚有未畅者。左右之宵人。未尝显诛也。

  胡卣臣先生曰。谗谄蔽明。邪曲害正。今古一辙。而幽愤所至。真足以动鬼神之吉凶。

  论刘筠枝长郎失血之证

  筠翁长郎病失血。岁二三发。其后所出渐多。咳嗽发热。食减肌削。屡至小康。不以为意。夏秋间偶发寒热如疟状。每夜达曙。微汗始解。嗣后寒热稍减。病转下利。医谓其虚也。进以参术。胸膈迷闷。喉音窒塞。服茯苓山药预收红铅末。下黑血块数升。胸喉顿舒。而容亦转。筠翁神之。以为得竹破竹补之法也。加用桂附二剂。于是下利一昼夜十数行。饮食难入。神识不清。病增沉剧。仆诊其脾脉大而空。肾脉小而乱。肺脉沉而伏。筠翁自谓知医。令仆疏方。并问此为何症。仆曰。此症患在亡阴。况所用峻热之药。如权臣悍帅。不至犯上无等不已。行期在立冬后三日。以今计之。不过信宿。无以方为也。何以言之。经云。暴病非阳。久病非阴。则数年失血。其为阳盛阴虚无疑。

  况食减而血不生。渐至肌削而血日槁。虚者益虚。盛者益盛。势必阴火大炽。上炎而伤肺金。咳嗽生痰。清肃下行之令尽壅。繇是肾水无母气以生。不足以荫养百骸。柴闸极瘦损。每申酉时洒淅恶寒。转而热至天明。微汗始退。正如夏日炎蒸。非雨不解。身中之象。明明有春夏无秋冬。用药方法。不亟使金寒水冷。以杀其势。一往不返矣。乃因下利误用参术补剂。不知肺热已极。止有从皮毛透出一路。今补而不宣。势必移于大肠。所谓肺移热于大肠。传为肠 者是也。至用红铅末下黑血者。盖阳分之血。随清气行者。久已呕出。其阴分之血。随浊气行至胸中。为膜原所蔽。久瘀膈间者。得经水阴分下出之血。引之而走下窍。声应气求之妙也。久积顿宽。面色稍转。言笑稍适者。得其下之之力。非得其补之之力也。乃平日预蓄此药。必为方士所惑。见为真阳大药。遂放胆加用。桂附燥热。以尽劫其阴。惜此时未得止之。今则两尺脉乱。火燔而泉竭。

  脾胃脉浮。下多阴亡。阳无所附。肺脉沉伏。金气缩敛不行。神识不清。而魄已先丧矣。昔医云。

  乱世溷浊。有同火化。夫以火济火。董曹乘权用事。汉数焉得不终耶。

  胡卣臣先生曰。论症论药。俱从卓识中流出。大有关系之作。

  论钱小鲁嗜酒积热之证

  钱小鲁奕秋之徒也。兼善饮。每奕必饮。饮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