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视之,真坚硬如鞭。次晨诊视,其脉已较和绥,发热已退其半,苔刺变软,口津稍润,腹中胀痛大减,仍渴喜冷饮,嘱照原方再服一剂。第三日诊,大便畅通,色转黄而溏,斯时已脉静身凉,能进米粥。查其舌,见苔已退去其半,津液回生,但仍喜冷饮,此乃邪热始退,阴津尚未完全恢复,拟生脉散加味养阴生津兼清余热。
沙参26克 寸冬16克 五味子3克 甘草6克 生地16克
玄参13克黄连5克
服二剂后,继以六昧地黄汤调理阴分,一、二剂而愈。
生地26克 粉丹10克 枣皮10克 淮药13克 茯苓13克 泽
泻10克
瘟疫病阳明急下证
陈××之父,四川省会理县鹿厂牛上坎农民。年虽六旬,体素康健。1916年4月初,因事赴邻村,值村中时疫流行,遂被传染。返家数日,忽觉胸闷食少,头昏体困,口燥思饮而起病。初起即感懔懔憎寒,继则发热,渴思冷饮,头体疼痛,小便短少,其色如茶,病卧已七、八日,自服发表消导药二剂无效,始延余诊视。脉来洪数,唇焦口燥,舌苔厚腻,边白中黄而生芒刺。但头汗出,余处无汗,壮热烦渴饮冷,时发谵语,小便短涩但又随时点滴遗出。大便已六、七日不通,腹满而不能食。此乃瘟疫误于表散,大伤真阴,疫毒传入阳明之腑,邪热内蒸而呈是状,急宜凉下以救真阴,拟仲景大承气汤加石膏、寸冬,急下救阴,犹釜底抽薪之意,务将胃肠中之邪热疫毒下尽为度。
大黄16克(泡水兑入) 芒硝:3克(后放) 枳实13克(炒,捣)
厚朴13克(炒) 生石膏30克(碎,布包) 寸冬26克
此方煎服三次后,畅下黑酱粪半小桶之多,臭不可当,身热约退七、八,口津渐回,苔刺变软,谵语止,小便已不滴遗,稍见清长,色仍黄,仍渴喜冷饮,当即索取石缸内冰凉冷水一碗与饮之,饮后病者自云心中爽快,再饮一碗,顿觉全身清凉,竟得安卧熟寐片刻。余热未尽,继拟小承气汤加清热养阴生津以治之。

沙参16克 生石膏15克(碎,布乜) 枳壳10克 寸冬16克
厚朴10克 生地13克 幺参10克 大黄6克(泡水兑入)
服二剂后,大便溏泻数次,色由酱黑而渐次转黄,脉静身凉,沣液满口,苔皮退去八、九,烦渴止,已能进稀粥少许。拟方:
沙参20g 杭芍10克 生地13克 寸冬13克 北芪30克 当
归13克甘草6克
连服三剂,食增神健,诸证全瘳。
瘟疫病热盛逼阴证
张××,男,川北人,年二十二岁,在四川省会理县北街参将衙署充当军士。1921年3月,值瘟疫流行,被染者多,渠亦被传染而发病。发高热已十日,延余往诊,刚到该处,见另一军士掺扶病者出门外小解,小便清长如水,旋即目珠上视,其势欲脱。速诊其脉,沉数而细,唇焦口燥,苔黄黑而起刺,以手试之,则口气蒸手,仓卒之时,药石不济,恐阴液脱绝,急以冷水灌之,连喂二碗,目珠始返回如常,神识转清。询及由来,始知病已十日,壮热烦渴,大便不通,小便短赤,曾服发表退热药数剂,汗后身热不退,反见溺多清长。又述及前有两个军士,同患是病,发表之后,亦见小便清长,旋即死去。此系邪热内盛,复被发表劫汗,重伤阴液,逼阴外脱之险象,幸喜急灌冷水以救之,水源不?固竭,真阴未致立亡,急宜凉下以救真阴,主以承气白虎汤治之。
生石膏30克(碎。布包) 知母13克 枳实13克(炒,捣) 生
大黄16克(泡水兑入) 厚朴13克(炒) 芒硝10克 川黄连
10克粳米10克
次日复诊,大便已通,下出酱黑燥屎若干,身热已退六、七,小便反见短赤,此邪热已经溃退,阴液尚未恢复,脉仍沉数,喜饮清凉,照原方去黄连加麦冬26克。
第三日继诊,病者已汗出热退,脉静身凉,烦躁止,口津生,唇舌转润,舌苔已退去大半,稍能进食,小便渐转清长,但仍喜冷饮,以生脉散加味养阴生津而清余热。
沙参15克 寸冬15克 五味子6克 当归16克 生地15克
杭芍15克 生石膏15兑(碎,布包) 甘草6克
连服二剂再诊,舌苔已退净,津液满口,渴饮止,神食较增,小便已清利如常。遂照原方去石膏加口芪26克,生地改为熟地15克,连服三剂而愈。
瘟疫病热深厥深阳极似阴证
马××,男,三十岁,成都人,住四川省会理县北街。
1920年3月患瘟疫病已七、八日,延余诊视,见其张目仰卧,烦躁谵语,头汗如洗,问其所苦不能答,脉象沉伏欲绝,四肢厥逆,遍身肤冷。唇焦齿枯,舌干苔黑,起刺如铁钉,口臭气粗。以手试之,则口气蒸手。小便短赤点滴,大便燥结已数日未通,查其前服之方,系以羌活、紫苏、荆芥、薄荷、山楂、神曲、枳实、厚朴、栀子、黄连、升麻、麻黄及葛根等药连进四剂,辛散发表过甚,真阴被劫,疫邪内壅与阳明燥气相合,复感少阴君火,热化太过,逼其真阴外越,遂成此热深厥深阳极似阴之证,苟不急为扑灭,待至真阴灼尽,必殆无救,拟下方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