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寒邪已化其凝固为流通,药复多辛甘发散之品,故可用芍,取以固护荣阴,而邪得随发散之品外出,固不至为此少许之芍药留恋而不去也。前贤多主风寒两感之轻证解,似未允协。若果为两感,至八九日之久,则已变证百出矣,岂能以小汗而愈乎?况若为两感,则芍药在所当去矣。可见,先生研讨学术,或是或非,从不牵强,而是论之以理,求之以实。自此可略见先生治学之一斑。虽然此稿本当时已为医界传诵,争相传抄,但先生并不以此满足,仍反复推敲,不断修改,精益求精,力求其更合经旨以示后学。使人读后可得其要,用之即得心应手。这是先生治学,力求纵横驰骋、博中求约的具体体现。

审慎求实宗古创新

先生临证诊病,一丝不苟。详察病情,究其要害,制方严谨,用药精当,师古而有创新,药味平淡而有出奇制胜之妙,对许多疑难大症,颇多建树。及至先生晚年,德高望重,工作甚忙,求诊者众多,依然审慎为之,不论患者地位高低,亲疏远近,同样认真诊治。常见他因一味药的取舍,或用量的增减而斟酌再三。凡遇疑难重症,诊病之余,必沉思良久,甚至深夜查阅文献者,亦为常事,足见其审慎求实的科学态度。

积数十年之经验,先生对温病、痨瘵、疟疾、妇科诸门,皆有精研。早在三十年代,先生即据临证实践,著有《痨瘵概要》,阐明其病因病机,并归纳出清心养肺、益肺补心、养血疏肝、滋补肝肾、益阴清热、温补肾阳、健脾除湿、培土生金,清胃滋脾、益气补肺等治疗法则,每法均列有临证验方、药物化裁等具体内容,并强调空气疗养的重要作用。在抗痨药未产生的当时,据此而治愈者众多,起到了积极治疗的作用。至今看来,其遣方用药,加减化裁,独具匠心,仍有重要的实用价值。

先生治疟,虽宗经旨,但加减变通之中亦有新意。例如论小柴胡汤之临床应用时云:此方治疟,最为有效……依我之治验,为如下加减法;若寒多者,加柴胡至912克,青皮912克,余同前。惟柴胡加多,则可照西药之服法,一剂三服,如下午五点发病者,则晨时第一服,十一时第二服,下午二、三时第三服,余依此类推。热多寒少者,重用黄芩而减柴胡;又有不头痛而腹胀者,则于方内加白术9~12克,草果6克,茯苓9克……若但热无寒之温疟,则此方不适用矣。

先生治疗结石症,创立了开郁清肺、甘缓和中、养血清热、温通止痛等法。提出了欲降先升、欲利先清、欲排石先疏通、欲祛邪先扶正等治疗原则,治愈了国内外肾结石、胆结石患者多例,使免于手术而得以康复。开郁清肺法多用于肾结石,以莪术,乌药,赤芍为主药,佐以川贝、厚朴、茯苓之属,药少力宏,其清肺者,乃病在下而求治于上之谓。早在三十年代,先生以此法治愈肾结石而惧于手术治疗之患者多人,使西洋医生惊叹不已。甘缓和中法多用于胆结石,以生、炙甘草为君,佐以杭芍、蔻仁、乌药之属。此乃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之意。在五十年代初期,先生即以此治愈胆结石患者多例。据病例载,患者就诊多则十余次,少则仅四次,即以石下症除而告痊愈。观其用药,每方仅寥寥六、七味,然于加减变通之间,补中有泻,散中有收,行气与敛阴柔刚相济,治本与治标相兼得当,立法正而用药精,虽未用排石重剂,但阴阳和,气机通,中州斡旋之力得复,少阳升发之气得行,排石则成为必然。此乃先生治病求本,燮理阴阳之妙用。这些经验,扩展了人们的思路,为治疗结石症提供和积累了可贵的资料。

先生对药物配伍、加减用量颇为重视,指出遣方用药尤为第一要者,则只求中病,力戒庞杂。因而对方药配伍之微细差别,用量多少之作用异同,皆有精辟的见解。诸如对参附、术附、芪附三方配伍主治之异同,对小承气汤、厚朴大黄汤、厚朴三物汤,药同而量异,主治各殊之见解等,其见地之精深,足以启人智慧。对相似中药的异同,诸如柴胡、升麻、葛根在配伍应用上的差异,缩砂仁、白蔻、草蔻,肉蔻所治之不同,芩、连、柏、大黄在应用上的微妙之处等,皆有具体、详细的阐述,不仅使后学能得其要领,也便于人们明了其具体应用,颇为后人称道。

正是在此基础上,先生编著了《温病概要》、《温病条辨选注》,《中医诊疗原则》、《医术经谈》、《袁氏医案》等,皆是他数十年经验的结晶。遗憾的是,因时间流逝,时局动荡,原稿或有缺残,至今未得收集完整,殊可惋惜。

虚怀若谷精益求精

先生善于取历代各家之精华,乐于学习同道之长处,从不闭门自守,自恃门户之见。而是不论派别,兼收并蓄,融各家之说于一炉,参以己见,使之更臻于完备。先生虽精研伤寒,然而对温病亦颇有见地,在其遗著中可以看到,在剖析伤寒之时,诸流派之长皆收纳其中。在论述温病时,仲景立法之意及诸家之说已融注于内。见解不同之处,还两存其说,以启后学深究其理,偶遇创新之见,则附录于后以博其识。先生立论持平,不以偏见取舍,足见其求实的态度。

先生与京都名医肖龙友为挚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