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观其色白而清。肌肉削甚。诊其脉左寸沉弱。关 尺弦细。右寸略滑。据此。必肺经有浊痰。肝经有瘀血。总由酒后竭力纵欲。淫火交煽。精 离故道。不识澄心调气。摄精归源之法。以致凝滞经络。流于溺道。故新血行至。被阻塞而 成淋浊也。三五日一至者。盈科则溢耳。先与丹参、茅根浓煎服。小便以瓦器盛之。少顷即 成金色黄沙。乃用肾气丸加琥珀、海金沙、黄柏。以杜牛膝连叶捣汁熬膏为丸调理。外以川 芎三钱。当归七钱。杜牛膝草根煎服。临发时。用滑石、甘草梢、桃仁、海金沙、麝香为末 以韭菜汁、藕汁调服。去其凝精败血则新血始得归原。而病根可除矣。三月全愈。
震按前案云。何不可兼补治。而所谓补者。不过四物汤耳。其余则皆消瘀及清利药也。
次方知、柏各一两。小茴、肉桂各钱半。即滋肾丸意。而重用滑石、元明粉、没药、海金沙 为佐。茅根汁为丸。仍是清利兼消瘀。以六旬之老。二年之久。治法如此。信乎血淋之宜通 不宜补矣。后案用肾气丸加黄柏、琥珀、海金沙。以杜牛膝汁熬膏为丸。是于温补下元药中 佐清利湿热疏通瘀窍之法。较前案稍异。而煎方之芎、归、杜牛膝。末药之滑石、金沙、
桃仁、麝香、韭汁、藕汁。仍是行瘀通窍。并无参、 、熟地等药。大旨约略可见。
李士材治邑宰严知非。患淋经年。痛如刀锥。凡清火疏利之剂。计三百帖。病势日甚。
至岁暮。李诊之曰。两尺数而无力。是虚火也。从来医者皆泥痛无补法。愈疏通则愈虚。愈 虚则虚火愈炽。遂以八味丸料加车前、沉香、人参。服八剂。痛减一二。而频数犹故。原医 者进云。淋证作痛。定是实火。若多温补。恐数日后。必将闷绝不可救矣。知非疑惧。复来 商之。李曰。若不宜温补。则服药后病势必增。今既减矣。复何疑乎。朝服补中益气汤。晚 服八味丸。逾月而病去其九。更倍用参、 。十四日而霍然。
张路玉治太史沈韩倬。患膏淋。小便频数。昼夜百余次。昼则滴沥不通。时如欲解。痛 似火烧。夜虽频迸而所解倍常。溲中如脂如涕者甚多。先曾服清热利水药。半月余。其势转 剧。面色痿黄。饮食艰进。张诊之。脉得弦细而数。两尺按之益坚。而右关涩大少力。此肾 水素亏。加以劳心思虑。肝木乘脾所致。法当先实中土。使能堤水。则阴火不致下溜。清阳 得以上升。气化通而疼涩瘳矣。若用清热利水。则气愈陷而精愈脱。溺愈不通耳。乃定补中 益气汤。用人参三钱。服二剂。痛虽少减。而病者求其速效。改进四苓散加知母、门冬、沙 参、花粉。甫一服。彻夜痛苦倍甚。于是专服补中益气兼六味丸。用紫河车熬膏代蜜调理。
服参尽斤余而安。
震按淋证。如孙东宿之治法。经也。此二案之治法。权也。经权合宜。皆审脉以为辨。
庄子曰。匠石觉而诊其梦。梦何以诊。诊之为言审也。向来但云诊脉。未达诊字之义。不知 善诊。即是善审。审得明白。病自显然。推之望闻问切。素称四诊。可见四件都要细审也。
<目录>卷六<篇名>溺闭属性:李东垣治长安王善夫。病小便不通。渐成中满腹大。坚硬如石。腿脚亦胀裂出水。双睛 凸出。昼夜不得眠。饮食不下。痛苦不可名状。服甘淡渗泄之药皆不效。李曰。病深矣。非 精思不能处。因记素问有云。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又云。膀胱者。州都之官 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此病小便癃闭。是无阴而阳气不化也。凡利小便之药。皆淡味 渗泄为阳。止是气药。阳中之阴。非北方寒水阴中之阴所化者也。此乃奉养太过。膏粱积热 损北方之阴。肾水不足。膀胱肾之室。久而干涸。小便不化。火又逆上而为呕哕。非膈上 所生也。独为关。非格病也。洁古云。热在下焦。填塞不便。是关格之法。今病者内关外格 之病悉具。死在旦夕。但治下焦可愈。随处以禀北方寒水所化大苦寒之味者。黄柏、知母。
桂为引用。丸如桐子大。沸汤下二百丸。少时来报。服药须臾。前阴如刀刺火烧之痛。溺如 瀑泉涌出。卧具皆湿。床下成流。顾盼之间。肿胀消散。李惊喜曰。大哉圣人之言。岂不可 遍览而执一者乎。其证小便闭塞而不渴。时见躁者是也。凡诸病居下焦。皆不渴也。二者之 病。一居上焦。在气分而必渴。一居下焦。在血分而不渴。血中有湿。故不渴也。二者之殊 至易别耳。
震按前贤之不可及者。以其善悟经旨而创立治法耳。若今人不过寻章摘句。即旧时成法 尚未通晓。岂能另标新义。恰合病情乎。
朱丹溪治一人。小便不通。医用利药益甚。脉右寸颇弦滑。此积痰在肺。肺为上焦。膀 胱为下焦。上焦闭则下焦塞。如滴水之器。必上窍通而后下窍之水出焉。以药大吐之。病如 失。
李士材治郡守王镜如。痰火喘嗽正甚时。忽然小便不通。自服车前、木通、茯苓、泽泻 等药。小腹胀闷。点滴不通。李曰。右寸数大。是金燥不能生水之故。惟用紫菀五钱。麦 冬三钱。北五味十粒。人参二钱。一剂而小便涌出如泉。若淡渗之药愈多。反致燥急之苦。
不可不察也。
江右袁启莘。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