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其瘀血。枳实、贝母以化痰。
山栀仁以降火。柴胡升提清气。二十帖而诸证渐减。再以滑石、知母、黄柏各一两。琥珀、
小茴、肉桂各一钱五分。元明粉三钱。海金沙。没药各五钱。茅根汁熬膏为丸。每服一钱。
空心及晚。茅根汤送下而愈。
又治祝芝岗秀才。每喜酒后御女。行三峰采战对景忘情之法。致成血淋。自仲夏至岁杪
未愈。便下或红或紫。中有块如筋膜状。或如苏木汁色。间有小黑子。三五日一发。或劳心
或劳力。或久立坐亦发。百治不效。东宿观其色白而清。肌肉削甚。诊其脉左寸沉弱。关
尺弦细。右寸略滑。据此。必肺经有浊痰。肝经有瘀血。总由酒后竭力纵欲。淫火交煽。精
离故道。不识澄心调气。摄精归源之法。以致凝滞经络。流于溺道。故新血行至。被阻塞而
成淋浊也。三五日一至者。盈科则溢耳。先与丹参、茅根浓煎服。小便以瓦器盛之。少顷即
成金色黄沙。乃用肾气丸加琥珀、海金沙、黄柏。以杜牛膝连叶捣汁熬膏为丸调理。外以川
芎三钱。当归七钱。杜牛膝草根煎服。临发时。用滑石、甘草梢、桃仁、海金沙、麝香为末
以韭菜汁、藕汁调服。去其凝精败血则新血始得归原。而病根可除矣。三月全愈。
震按前案云。何不可兼补治。而所谓补者。不过四物汤耳。其余则皆消瘀及清利药也。
次方知、柏各一两。小茴、肉桂各钱半。即滋肾丸意。而重用滑石、元明粉、没药、海金沙
为佐。茅根汁为丸。仍是清利兼消瘀。以六旬之老。二年之久。治法如此。信乎血淋之宜通
不宜补矣。后案用肾气丸加黄柏、琥珀、海金沙。以杜牛膝汁熬膏为丸。是于温补下元药中
佐清利湿热疏通瘀窍之法。较前案稍异。而煎方之芎、归、杜牛膝。末药之滑石、金沙、
桃仁、麝香、韭汁、藕汁。仍是行瘀通窍。并无参、 、熟地等药。大旨约略可见。
李士材治邑宰严知非。患淋经年。痛如刀锥。凡清火疏利之剂。计三百帖。病势日甚。
至岁暮。李诊之曰。两尺数而无力。是虚火也。从来医者皆泥痛无补法。愈疏通则愈虚。愈
虚则虚火愈炽。遂以八味丸料加车前、沉香、人参。服八剂。痛减一二。而频数犹故。原医
者进云。淋证作痛。定是实火。若多温补。恐数日后。必将闷绝不可救矣。知非疑惧。复来
商之。李曰。若不宜温补。则服药后病势必增。今既减矣。复何疑乎。朝服补中益气汤。晚
服八味丸。逾月而病去其九。更倍用参、 。十四日而霍然。
张路玉治太史沈韩倬。患膏淋。小便频数。昼夜百余次。昼则滴沥不通。时如欲解。痛
似火烧。夜虽频迸而所解倍常。溲中如脂如涕者甚多。先曾服清热利水药。半月余。其势转
剧。面色痿黄。饮食艰进。张诊之。脉得弦细而数。两尺按之益坚。而右关涩大少力。此肾
水素亏。加以劳心思虑。肝木乘脾所致。法当先实中土。使能堤水。则阴火不致下溜。清阳
得以上升。气化通而疼涩瘳矣。若用清热利水。则气愈陷而精愈脱。溺愈不通耳。乃定补中
益气汤。用人参三钱。服二剂。痛虽少减。而病者求其速效。改进四苓散加知母、门冬、沙
参、花粉。甫一服。彻夜痛苦倍甚。于是专服补中益气兼六味丸。用紫河车熬膏代蜜调理。
服参尽斤余而安。
震按淋证。如孙东宿之治法。经也。此二案之治法。权也。经权合宜。皆审脉以为辨。
庄子曰。匠石觉而诊其梦。梦何以诊。诊之为言审也。向来但云诊脉。未达诊字之义。不知
善诊。即是善审。审得明白。病自显然。推之望闻问切。素称四诊。可见四件都要细审也。



<目录>卷六

<篇名>溺闭

属性:李东垣治长安王善夫。病小便不通。渐成中满腹大。坚硬如石。腿脚亦胀裂出水。双睛
凸出。昼夜不得眠。饮食不下。痛苦不可名状。服甘淡渗泄之药皆不效。李曰。病深矣。非
精思不能处。因记素问有云。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又云。膀胱者。州都之官
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此病小便癃闭。是无阴而阳气不化也。凡利小便之药。皆淡味
渗泄为阳。止是气药。阳中之阴。非北方寒水阴中之阴所化者也。此乃奉养太过。膏粱积热
损北方之阴。肾水不足。膀胱肾之室。久而干涸。小便不化。火又逆上而为呕哕。非膈上
所生也。独为关。非格病也。洁古云。热在下焦。填塞不便。是关格之法。今病者内关外格
之病悉具。死在旦夕。但治下焦可愈。随处以禀北方寒水所化大苦寒之味者。黄柏、知母。
桂为引用。丸如桐子大。沸汤下二百丸。少时来报。服药须臾。前阴如刀刺火烧之痛。溺如
瀑泉涌出。卧具皆湿。床下成流。顾盼之间。肿胀消散。李惊喜曰。大哉圣人之言。岂不可
遍览而执一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