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二方,在人为肾水肺金所居之地,二藏常恐其不足。东南二方,在人为肝木心火所居之位,二藏常恐其有余。
《难经》曰∶东方实,西方虚,泻南方,补北方,即此之义也。夫肾水既实,则阴精时上奉于心肺,故东方之木气不实,
而西方之金气不虚,此子能令母实,使金得以平木也。是故水日以盛,而火日以亏,此阴精所奉于上,而令人寿延也。
若夫肾水一虚,则无以制南方之心火,故东方实而西方虚,其命门与胞络之相火,皆挟心火之势,而来侮所不胜之水,
使水日亏而火日盛,此阳精所降于下,故令人寿折也。(虞天民)
蔡西山《脉经》有《论三焦》一篇,后引《礼运记》曰∶上焦若窍,中焦若编,下焦若渎,然未曾发明其义。新安 孙景思氏,因推其义而解之曰∶上焦若窍,窍者窍漏之义,可以通达之物,必是胃之上脘。《经》曰∶上焦在胃之上口,
主纳而不出是也。中焦若编,编者编络之义,如有物编包之象,胃之外有脂如网,包罗在胃之上,以其能磨化饮食,故 《脉诀》云∶膏凝散半斤者此也,是必脾之大络,此为中焦,《经》曰∶主腐熟水谷是也。下焦若渎,渎者沟渎之义,可 以决渎,可以传导,乃是小肠之下曰阑门,泌别水谷,自此而厘清浊之所,此为下焦,《经》曰∶在膀胱上口主泻而不藏;
又曰∶主出而不纳;又曰,下焦为传化之府;又曰三焦为水谷之道路,气之所终始也。盖水谷之所入,自上而中,自中 而下。至于糟粕转输,传道而下,一无底滞如此,尤可表其为有形明矣。所谓形者,非谓脏腑外别生一物,不过指其所 而为形耳。按蔡西山据《礼运记》而言,《白虎通·性情篇》,沤亦作编,二说安得俱误?恐沤与编,殆相似而讹之耳。
(俞子容)
近时医者,多执前人肝常有余,肾常不足之说,往往举手便用平肝之剂。按《圣济经》云∶原四时之所化,始于木;
究十二经之所养,始于肝;女子受娠一月,是厥阴肝经养之,肝者乃春阳发动之始,万物生长之源,故戒怒养阳,使先 天之气,相生于无穷。所以肝主色,气和则体泽,气伤则枯槁,故养肝戒忿,是摄生之切要也,不可泥前说。(俞子容)
《甲乙经》曰∶丈夫以右为命门,左为肾;女子以左为命门,右为肾。无求子曰∶男子先生右肾,女子先生左肾,
是以命门为子宫,左肾为血海。张洁古云∶男女皆左为肾。右为命门。男子主藏精者,气海也。女子主系胞者,血海也。
所主者异,受病则一也,此说当为定论。(俞子容辨冲为血海)
虚者补之,实者泻之,虽三尺童子。皆知之矣。至于五实五虚,岂可与泛泛虚实同药哉?夫一身犹一国也,如寻邑 百万围昆阳,此五实证也,故萧王亲犯中坚而督战。如河内饥而又经火灾,此五虚证也,故汲黯不避矫诏而发仓。此可 与达权通变者论,不可与贪常嗜损者说也。夫五实为五脏俱太过,五虚为五脏俱不及,《内经》言此二证皆死,非谓必死 也,谓不救则死,救之不得其道亦死也。其下复言,浆粥入胃,则虚者活;身汗后利,则实者活,此两言自是前二证之 治法也。后人只以之断验死生,见虚者浆粥不入,实者汗利俱闭,便委之死地,岂不谬哉?夫浆粥入胃而不注泄,则胃 气和,胃气和,则五虚皆实也,是以生也。汗以泄其表,利以泄其里,并泄则上下通,上下通则五实皆启矣,是以生也。
(张子和)
虚损之微者,真火尚存,服寒凉药犹可。虚损之甚者,真火已亏,药以寒凉,岂能使之化为精血,以补其虚乎?
虚损之证,皆下寒上热,盖所谓水火不交者也。其重感于寒者,则下焦作痛,不感寒者则不痛,至于上焦燥热则一 也。上焦方苦烦热,得寒凉之药则暂快,遂以为药之功,故喜服之。不知寒凉之药,不久下注,则下元愈寒。火热为寒 所逼,上行则上焦复热愈甚,展转反复,遂至沉锢而不可救,是则以寒凉补阴,非徒无益而且有害,世人盖阴受其害而 不知也。治之补以寒凉,佐以温热,补三佐二,空心凉服,所谓热因寒用者也,久则精生热退,而病愈矣。(何柏斋)
《经》云∶阴虚生内热,奈何?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
故内热。嗟夫!此内伤之说之原乎。夫人身之阴阳,有以表里言者;有以上下之分言者;有以气血言者;有以身前身后 言者;有以脏腑言者;有以升降呼吸之气言者;余如动静语默起居之类甚多,不必悉举。此所谓阴虚之阴,其所指与数 者皆不同。盖劳动之过,则阳和之气,皆亢极而化为火矣,况水谷之气又少入,是故阳愈甚而阴愈衰矣。此阴虚之阴,
盖指身中之阴气与水谷之味耳,或以下焦阴阳为言,或以肾水真阴为言,皆非也。夫有所劳役者,过动属火也。形气衰 少者,壮火食气也。谷气不盛者,劳伤元气,则少食而气衰也。上焦不行者,清阳不升也。下脘不通者,浊阴不降也。
夫胃受水谷,故清阳升而浊阴降,以传化出入,滋荣一身也。今胃不能纳,而谷气衰少,则清无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