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中益气疗之足矣。无奈粗工杂投。胃气转伤。不能即复。今以药补之。以稀粥 调之。不过数日。自然知味。公等勿忧。病家不信。另延一医。重用承气汤。服至二剂。不得便。
病势反剧。无颜再恳予。往禾中延薛楚玉。楚玉至。病家叙述病情及用药次第。楚玉曰。既用熟 地而便。效可知矣。何至举将收之功而弃之耶。今无能为矣。逾数日果殁。病家目楚玉为予党。
究不之信。嗟夫。举天下学问之人。而尽目之为党。为彼之医。不亦难乎。
此等症。一则败于医药之乱投。一则败于主见之不定。遂举将收之功而尽弃之。良可惋惜。然 病者既因劳力致感。而又过犯房劳。则亦是自就死地也。悬此以为轻生好色者戒。
老友徐五宜之从侄次 。病咳嗽。予细诊其脉。六部皆动。心窃疑之。因问君嗜酒乎。曰然 。又问君得毋服天麦门冬生地知母贝母等类乎。曰服逾斤许矣。予曰。君病与此等药相反。可禁 勿服。写归脾汤六味丸两方与之。予归与用晦语曰。次 病。即素问所谓二阳之病发心脾也。其 人必劳心过度。又嗜酒多欲。急 救三阴。乃为良法。医以阴寒逼之。火无所泄其怒。遂成燎原之势。今六脉纯是阴火。有出无入 。不逾年死矣。是时座上有数客。皆惊曰。次 无恙。不过患伤风。何遽至是。予曰。脉法当如 是耳。八月中。予适与用晦寓孤山。次 邀予至天竺。曰。闻子善太素。乞为我诊。辛丑可得第 否。予曰。太素两字。出在三坟。后人窃之。以欺天下之耳目。且造为歌诀。妄言祸福。轩岐无 是也。但素问自有一种荣枯寿天贫富贵贱得失成败之说。要不出乎圣人吉凶悔吝善恶逆从之理。
其道甚微。然我能约略言之。诊毕。予语之曰。辛丑固好。然不若甲辰更得当也。次问寿。予曰 。子年甫三十外。不必问寿。予察其意。惟以科名为急。不及病情。似难直言。其尊人大千公。
忠浓长者。过予极浓。急返石门往告曰。令郎脉气不佳。如北上其不返乎。公何不阻其行。曰。
予固阻之弗能也。因为制大料参膏。语大千曰。公当戒令郎不绝服之。庶可冀其还家。如惑以火 不清不宜补。殆矣。到京。果闽人有以前说进者。次 信之。用发散寒凉。不十剂吐血而绝。
木必有根。水必有源。而病亦必有本。本者所以致病之根源也。长洲医案二十四种。卷帙甚 繁。然一言以蔽之。只是治病必求其本耳。案中劳心过度嗜酒多欲八字。乃病者所以致病之本也 。医家早以归脾六味直从本治。宁遽至是。何不知出此。而以阴寒逼之。已滨于死。而又用发散 寒凉等剂。遂使三阴立尽耶。可慨已。
<目录>卷五<篇名>东庄医案属性:业师徐先生号五宜。壬寅秋。患滞下脓血。昼夜百余次。里急后重。医诊之曰。脉已歇至矣 。急用浓朴青皮槟榔枳壳木香等。或可挽回。业师与鼓峰最契。习闻理解。颇疑之。不肯服。时 鼓峰归四明。予往候。曰。尔试为我诊之。脉洪弦而数。或一二至。或三四至。或五六至辄一止 。予曰。毒及少阴矣。当急顾其阳明。方用生熟地黄各一两。归芍丹皮黄连各三钱。甘草五分。
群医议予方云。痢疾一症。虽古名医所用药。不过数味耳。今尽反常法。恐无当于病。服之必饱 闷增剧矣。次日往候。次数尚频。而急重已除。诊其脉。洪数亦减。至数相续。是日复用前方。
病去大半。又次日。去生地黄连。加人参白术山药茯苓等药。饮食大进。午后师自按脉。曰。尔 前谓吾脉尚弦。此刻渐减矣。诊之果然。而至数复有止状。或骇曰。病退而脉复变。得无恙乎。
予曰。无妨也。歇至者。即古代结促之俗名也。若冲气中绝。脏脉自见者危。今吾师歇至。本以 毒盛拥遏坠道。阴精不承。故一二至。或三四至。或五六至而止也。经曰。数动一代者。病在阳 之脉也。泄及便脓血。今予去 阴药过甚。进阳药太骤。中脏得和。则木土和而胃气安。故饮食进。而毒尚未尽者。亦随壮气而 旺。故复有止状也。于方中仍加生地黄连即平矣。如言而安。
痢疾一症。惟王损庵论独得其奥。而法亦极其详。故善治痢者。未有不以准绳为准绳者也。
是案议论症治与辨晰脉义处。尤足补准绳之所未及。学人其并入准绳痢疾条下参看可也。
姚江姻友陈紫绮内人。半产。胎衣不下。连服行血催衣之药四剂。点血不行。胸痛瞀乱。予 往视曰。此脾失职也。先与黄 一两。当归一两。下咽而瞀乱顿减。时有以准绳女科中恶阻血不 下及胞衣不下方书一本进者。上注某方经验某方试效。紫绮以示予曰。中有可用否。曰。一无可取 。遂用大剂人参白术芍药黄 当归茯苓甘草等药。一服而恶露渐至。皆惊叹曰。古方数十。一无 可用。而独以是奏功。准绳一书。真可废也。予曰。恶。是何言。王损庵医之海岱也。顾读书者 自不察耳。若唯以恶阻及胞衣不下条中。求合吾方。宜其谬也。试以血崩及血下不止条中求之。
吾方可见矣。盖此病本气血大亏而至半产。脾失统血之职。水湮士崩。冲决将至。故生瞀乱。不 为之修筑。而反加穿凿。是虚虚也。吾正忧血下之不止。而彼且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