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陷耳。时行箧中有治大气下陷诸案,因出示之,且为剖析其理。×泫 然流涕曰,斯诚为药误矣。
一人,年三十余。呼吸短气,胸中满闷。医者投以理气之品,似觉稍轻,医者以为药病相投,第二剂,遂 放胆开破其气分。晚间服药,至夜如厕,便后遂不能起。看护者,扶持至床上,昏昏似睡,呼之不应,须臾张 口呼气外出,若呵欠之状,如斯者日余而亡。后其兄向愚述之,且问此果何病?因历举大气下陷之理告之。其 兄连连太息,既自悔择医不慎,又痛恨医者误人,以后不敢轻于延医服药。
一农家媪,年五十余。因麦秋农家忙甚,井臼之事皆自任之,渐觉呼吸不利,气息迫促。医者误认为气逆 作喘,屡投以纳气降气之药,气息遂大形迫促,其努力呼吸之声,直闻户外。延愚诊视,及至,诊其脉左右皆 无,勉为疏方,取药未至而亡,此 亦大气下陷也。其气息之迫促,乃肺之呼吸将停,努力呼吸以自救也,医者又复用药,降下其气,何其谬哉!
一诸生,年五十六,为学校教员,每讲说后,即觉短气,向愚询方。愚曰,此胸中大气,虚而欲陷,为至 紧要之证,当多服升补气分之药。彼欲用烧酒炖药,谓朝夕服之甚便。愚曰,如此亦可,然必须将药炖浓,多 饮且常饮耳。遂为疏方,用生黄 四两、野台参二两,柴胡、桔梗各八钱,先用黄酒斤许,煎药十余沸,再用 烧酒二斤,同贮瓶中,置甑中炖开,每饭前饮之,旬日而愈。后因病愈,置不复饮。隔年,一日步行二里许,
自校至家,似有气息迫促之状,不能言语,倏忽而亡。盖其身体素胖,艰于行步,胸中大气,素有欲陷之机,
因行动劳苦,而遂下陷,此诚《内经》所谓“大气入于脏腑,不病而猝死”者也。方书有气厥,中气诸名目,
大抵皆大气下陷之证,特未窥《内经》之旨,而妄为议论耳。
\x按∶\x《内经》原有气厥二字,乃谓气厥逆上行,
非后世所谓气厥也。
或问∶案中所载大气下陷证,病因及其病状,皆了如指掌矣。然其脉之现象,或见于左部,或见于右部,
或左右两部皆有现象可征,且其脉多迟,而又间有数者,同一大气之下陷也,何以其脉若是不同乎?答曰∶胸 中大气包举肺外,原与肺有密切之关系,肺之脉诊在右部,故大气下陷,右部之脉多微弱者其常也。然人之元 气自肾达肝,自肝达于胸中,为大气之根本。其人或肝肾素虚,或服破肝气之药太过,其左脉或即更形微弱,
若案中左部寸关尺皆不见,左脉沉细欲无,左关参伍不调者是也。至其脉多迟,而又间有数者,或因阴分虚损,
或兼外感之热,或为热药所伤,乃兼证之现脉,非大气下陷之本脉也。
或问∶李东垣补中益气汤所治之证,若身热恶寒、心烦懒言,或喘、或渴、或阳虚自汗,子所治大气下 陷案中,类皆有之。至其内伤外感之辨,谓内伤则短气不足以息,尤为大气下陷之明征。至其方中所用之药,
又与子之升陷汤相似。何以其方名为补中益气,但治中气之虚陷,而不言升补大气乎?答曰∶大气之名,虽见 于《内经》,然《素问》中所言之大气,乃指外感之邪气而言,非胸中之大气也。至《灵枢》所言,虽系胸中 大气,而从来读《内经》者,恒目《灵枢》为针经而不甚注意。即王氏注《内经》,亦但注《素问》而不注 《灵枢》。后人为其不易索解,则更废而不读。至仲景《伤寒》、《金匮》两书,惟《金匮》水气门,有“大 气一转,其气乃散”之语。他如《难经》、《千金》、《外台》诸书,并未言及大气。是以东垣于大气下陷证,
亦多误认为中气下陷,故方中用白术以健补脾胃,而后来之调补脾胃者,皆以东垣为法。夫中气诚有下陷之时,
然不若大气下陷之尤属危险也。间有因中气下陷,泄泻日久,或转致大气下陷者,可仿补中益气汤之意,于拙 拟升陷汤中,去知母加白术数钱。若但大气下陷,而中气不下陷者,白术亦可不用,恐其气分或有郁结,而 、术并用,易生胀满也。
\x按∶\x补中益气汤所治之喘证,即大气下陷者之努力呼吸也。若果系真喘,桔梗尚不宜用,况升麻乎?愚少 时观东垣书,至此心尝疑之,后明大气下陷之理,始觉豁然,而究嫌其立言欠妥。设医者,真以为补中益气汤 果能治喘,而于气机上逆之真喘亦用之,岂不足偾事乎?此有关性命之处,临证者当审辨之。
\x附录∶\x 直隶青县张××来函∶ 湖朝鲜××妻,年六旬,素多肝郁,浸至胸中大气下陷。其气短不足以息,因而努力呼吸,有似乎喘;喉干 作渴;心中满闷怔忡;其脉甚沉微。知其胸中大气下陷过甚,肺中呼吸几有将停之 势,非投以升陷汤,以升补其大气不可。为录出原方,遵注大气;陷之甚者将升麻加倍服。一剂后,吐出粘涎 数碗,胸中顿觉舒畅。又于方中加半夏、陈皮,连服三剂,病遂霍然。盖此证因大气下陷,其胸肺胃脘无大气 以斡旋之,约皆积有痰涎,迨服药后,大气来复,故能运转痰涎外出,此《金匮》水气门所谓“大气一转,其 气(水气即痰涎)乃散”也。后大气下陷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