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娘门。因病还家中,夜忽不能言,并不能息。其同院住者王××,系愚门生,
急来院扣门,求为援救。原素为诊脉调药,知其大气虚损,此次之证,确知其为大气下陷,遂为疏方,用生箭
一两,当归四钱,升麻二钱,煎服,须臾即能言语。翌晨舁至院中,诊其脉沉迟微弱,其呼吸仍觉短气。遂
将原方减升麻一钱,又加生山药、知母各三钱,柴胡、桔梗各一钱,连服数剂全愈。按此证,脉迟而仍用知母
者,因大气下陷之脉大抵皆迟,非因寒凉而迟也,用知母以济黄 之热,则药性和平,始能久服无弊。
奉天袁姓少妇,小便处常若火炙,有时觉腹中之气下坠,则炙热益甚。诊其脉关前微弱,关后重按又似有
力。其呼吸恒觉短气,心中时或发热。知其素有外感伏邪,久而化热,又因胸中大气下陷,伏邪亦随之下陷也。
治以升陷汤加生石膏八钱,后渐加至二两,服药旬日全愈。
或疑大气下陷者,气不上达也,喘者,气不下降也,何以历述大气下陷之病状,竟有努力呼吸有似乎喘者?
答曰∶此理不易骤解,仍宜以治愈之案证之。一人,年二十余。因力田劳苦过度,致胸中大气下陷,四肢
懒动,饮食减少,自言胸中满闷,其实非满闷乃短气也,病患不善述病情,往往如此。医者不能自审病因,投
以开胸理气之剂,服之增重。又改用半补半破之剂,服两剂后,病又增重。又延他医,投以桔梗、当归、木香
各数钱,病大见愈,盖全赖桔梗升提气分之力也,医者不知病愈之由,再服时,竟将桔梗易为苏梗,升降易性,
病骤反复。自此不敢服药。迟延二十余日,病势垂危,喘不能卧,昼夜倚壁而坐;假寐片时,气息即停,心下
突然胀起,急呼醒之,连连喘息数口,气息始稍续;倦极偶卧片时,觉腹中重千斤,不能转侧,且不敢仰卧;
其脉乍有乍无,寸关尺或一部独见,或两部同见,又皆一再动而止。此病之危,已至极点。因确知其为大气下
陷,遂放胆投以生箭 一两,柴胡、升麻、净萸肉各二钱。煎服片时,腹中大响一阵,有似昏愦,苏息片时,
恍然醒悟。自此呼吸复常,可以安卧,转侧轻松。其六脉皆见,仍有雀啄之象。自言百病皆除,惟觉胸中烦热,
遂将方中升麻、柴胡皆改用钱半,又加知母、玄参各六钱,服后脉遂复常。惟左关三五不调,知其气分之根柢
犹未实也,遂用野台参一两,玄参、天冬、麦冬(带心)各三钱,两剂全愈。
盖人之胸中大气,实司肺脏之呼吸。此证因大气下陷过甚,呼吸之机关将停,遂勉强鼓舞肺气,努力呼吸
以自救,其迫促之形有似乎喘,而实与气逆之喘有天渊之分。观此证假寐片时,肺脏不能努力呼吸,气息即无,
其病情可想也。设以治气逆作喘者治此证之喘,以治此证之喘者治气逆作喘,皆凶危立见。然欲辨此二证,原
有确实征验∶凡喘证,无论内伤外感,其剧者必然肩息(《内经》谓喘而肩上抬者为肩息);大气下陷者,虽
至呼吸有声,必不肩息。盖肩息者,因喘者之吸气难,不肩息者,因大气下陷者之呼气难
也。欲辨此证,可作呼气难与吸气难之状,以默自体验,临证自无差谬。又喘者之脉多数,或有浮滑之象,或
尺弱寸强,大气下陷之脉,皆与此成反比例,尤其明征。
一人,年四十许。每岁吐血两三次,如此四年,似有一年甚于一年之势。其平素常常咳嗽,痰涎壅滞,动
则作喘,且觉短气。其脉沉迟微弱,右部尤甚。知其病源系大气下陷,投以升陷汤,加龙骨、牡蛎(皆不用 )、
生地黄各六钱,又将方中知母改用五钱,连服三剂,诸病皆愈。遂减去升麻,又服数剂以善其后。
或问∶吐血之证,多由于逆气上干,而血随气升。此证既大气下陷,当有便血溺血之证,何以竟吐血乎?
答曰∶此证因大气陷后,肺失其养,劳嗽不已,以致血因嗽甚而吐出也。究之胸中大气,与上逆之气原迥异。
夫大气为诸气之纲领,大气陷后,诸气无所统摄,或更易于上干。且更有逆气上干过甚,排挤胸中大气下陷者
(案详参赭镇气汤下)。至便血溺血之证,由于大气下陷者诚有之,在妇女更有因之血崩者(案详固冲汤下)。
又转有因大气下陷,而经血倒行,吐血衄血者(案详加味麦门冬汤下)。是知大气既陷,诸经之气无所统摄,
而或上或下错乱妄行,有不能一律论者。
或问∶龙骨、牡蛎为收涩之品,大气陷者宜升提,不宜收涩。今方中重用二药,皆至六钱,独不虑其收
涩之性,有碍大气之升乎?答曰∶龙骨、牡蛎最能摄血之本源。此证若但知升其大气,恐血随升气之药复妄动,
于升陷汤中,加此二药,所以兼顾其血也。且大气下陷后,虑其耗散,有龙骨、牡蛎以收敛之,转能辅升陷汤
之所不逮。况龙骨善化瘀血(《神农本草经》主 瘕),牡蛎善消坚结(观其治瘰 可知)。二药并用,能使
血之未离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