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病阳明燥热,亦可用石膏以治,然非调和培养之药,不可不慎其用也。
医治伤寒发热,必用黄芩清热,谓小柴胡汤有黄芩也。夫既病伤寒,其身必热,而热有皮毛、肌腠、经脉
之不同,更有寒热相兼、假热真寒之各异。黄芩内空腐,外肌皮,空腐则内清肠胃之热,肌皮则外清肌表之热,
有彻内彻外之功。必审其内外皆热,原本壮实,胃气不虚,外不涉于毫毛,内不涉于经脉方用。若泛泛然举手
便用,其种祸不知几许矣!本论云∶仅与黄芩汤彻其热,腹中应冷,当不能食,戒之也。
黄芩之外,更有知母。知母肉白皮黄,皮上有毛,
气味苦寒,禀寒水之性,而兼秋金之气,犹水之知有母也,故名知母。土炎燥而皮毛热,可内资中土之燥,外
清皮毛之热。若以知母为补药,则非矣。
葳蕤,《本经》名女萎,女子娇柔之义也。一名玉竹,色白如玉,根节如竹也。一名青粘,苗叶青翠,根汁
稠粘也。凡此命名,皆取阴柔之义。后人妄称葳蕤有人参之功,不审阴阳寒热,用为补剂。若阴盛阳虚,宜
温补者,此药大忌。
麦冬,《本经》主治心腹结气,伤中伤饱,胃络脉绝。以麦冬横生土中,有十二余粒,其中则一心相贯∶能横
通胃络而补中,故治伤中;能横通胃络而散结,故治伤饱。后人用必去心,大非先圣格物穷理之意。妄谓连
心服之则心烦,盖即以连心麦冬煮水饮之,烦与不烦,可立辨矣。
泽泻,生于水中,其根如芋,能行水上滋。水气必上行而后下降,非专利小便之药也。今人不明经义,谓
目疾不可用,恐下泄其水则目枯,岂知泽泻正行水上滋之药也。《太阳篇》五苓散用泽泻,治消渴,小便不利。
以泽泻行水上滋,故治消渴、水气;上而始下,故利小便,犹木通之横通旁达,则小便自利。二者皆非下行
之药也。
参、术、苓、甘,加橘、半,为六君子汤。此健脾和胃,补泻兼行之方也。今人治大寒大虚证,既用参、
、术、姜、桂、附,而广皮、半夏,恋恋不舍,以六君子汤有橘、半故也。大抵临证施治,当就病用药,勿
执成方。广皮、半夏,乃辛散发汗之药,不可不知也。温补药中,有不宜归、芍者,以其润泄也。归、芍不宜,
而枣仁滋润亦不宜也。凡人抱病,阴不和阳,阳不和阴,自不能睡,如用枣仁,便即能睡,则天下无不睡之病
矣。经云∶人卧则血归于肝。身卧而血不归肝,则不能睡。又阴阳交会于坤土,太阴土虚,阴阳不归,则不能
睡。又阳明胃脉,其气下行,阳明气逆,上而不下,则不能睡。又厥阴主合,阳明亦主合,或阳明合而厥阴不
合,或厥阴合而阳明不合,或阳明、厥阴皆不能合,亦皆不能睡。当审其所以不睡之故而施治焉,庶其可尔!
八味丸,有熟地、桂、附,所以助三焦之火,益肾脏之水,乃阴阳兼补,水火并治者也。如阴虚而阳不虚,不
宜桂、附;若阳虚而阴不虚,便不宜熟地矣。今人遇阳虚之证,认为阴虚,大用熟地,奚可哉?
辛香下气,宽胸快膈,有沉香、丁香、木香、豆蔻、砂仁诸品,气味皆属辛香,而功用各有不同。沉香
从胸膈而下丹田,有下沉之义,故曰沉。丁香其性温热,助三焦之火以温胃土,丁者火也,故曰丁。木香,《本
经》名五香。五者,土也。采根阴干,一月方枯。人身经血,一月一周,肝木主之,故曰本。白豆蔻,宽胸药
也。肺居胸膈之上,肺气不布,则胸膈不通。豆蔻能达肺金之
气,肺属金,其色白,故曰白豆蔻。砂仁,原名缩砂 ,安胎药也,有归宿丹田,退藏于密之义。香附,乃莎
草根中之子,子结于根,亦有宿密之义,故亦主安胎,功用与缩砂略同。凡此辛香之药,臭味虽同,而功用稍
殊,当辨明而用,不可概投混施也。
天麻,苗如赤箭,故《本经》有赤箭之名。有风不动,无风独摇,故能制风。苗不可得,但有其根,是为
天麻。与蜀漆不可得,但有常山,一理也。天麻在土,形如大魁,似皇极之居中,周环十二子,如十二辰,
以辅皇极,味甘气平,主补中土,便从中土以通十二经。今人认为祛风之药,但品味甚优,误用亦无害也。
今人治疟,不用常山,以常山为截疟药,截之早,恐成臌胀。岂知常山乃治疟之要药,三阳轻浅之疟,不
必用也,若太阴脾土虚寒,而为脾寒之疟,及间二日发,而为三阴之疟,必须温补之剂,佐以常山,方能从阴
出阳,散寒止疟。又谓若服常山,终身不可食鸡。嗟嗟!此皆齐东野人之语,而明理之医,亦宗此说,良可嗤
矣!夫土虚脾败,天地不交,则成臌。疟既愈矣,何臌之有?
鹅、鸭、鳗、鳖,其性阴寒,病后宜忌。鸡性温平,补肝暖胃,疟后正可食也。终身必禁,是诚何说哉?
《本经》止有南星,并无胆星。南星色白味辛,禀金气而祛风豁痰,功同半夏。今人以牛胆制为瞻星,
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