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好货、好色之喻,心不若
人则不知恶之类,亦皆因其所病而医之,此非孔孟治内伤之圣剂哉?类推者不可殚述,奈世
人皆不知服此等药,以为自治而入圣贤之阶,有内伤者仍不肯服此等药,以为自治其情之
剂,而唯乞灵于草木。不知草木之品,神农、黄帝、岐伯、仲景所以治外感也,若内伤则必须
服圣贤语言之药,以情治情,自为节制,或藉草木之品,聊与宣通血气,始为治内伤者之至
良法。医者苟能预诸此等良方,遇内伤者即以投之。内伤者如能顺受其治,则世界自无不治
之内伤,且皆以自治而入圣贤之途,学人当亦闻所未闻也,西医不更闻所未闻乎。
内伤即虚劳证,方书列于中风之后,中风为外感第一难治,虚劳为内伤第一难治。以风
为贼,邪行速而数变,如疾风豪雨,其来也骤,猝不及防。然唯直中脏者不治,若中经络、血
脉与中腑证尚皆可治。而虚劳则皆不可治,何也?一由病者向所见闻,失血之证终成虚劳而
不可救,今忽己身患此,不免心惊,病一入心,
已不易出。医者又见患此证者终亦必亡,只为敷衍,不与深求,既不知进以圣贤语言之药,
而只以草木之品杂乱投之,又不能层层节制,步步为营,徒为见血止血,见咳治咳,见热治
热,混论阴虚阳虚,任意滋阴补阳,而不审其血之何由失。盖吐血者阳络破也,下血者阴络
破也,虽吐逆而下顺治法难易攸分,然其破络则一。人身只血气两端,日夜循行经络躯壳,
周流无间,何故破络而出?必先切察其出之因,按经循去,即为止血。血止之后,已离经而
吐未尽之血,与吐时所过络口粘滞之血,皆为瘀血,此种瘀血为害最大,而隐不去其瘀,则
日夜循行经络之血所过瘀积之地必致瘀结日甚,一旦有所感触,不论外因、内因,又必破络
而出,则络口日大,瘀结更多,屡发则络口愈大,瘀结愈多。如地方积匪不去,则必扰害良
民,勾结党援,盘踞日坚,乘机窃发,往往决裂而不可治。故必止血之后,即与去瘀,分别经
界络口,各为扫除净尽,随即更与补络,乃称完善。不然,罔不复发,发之不已,罔不危殆?
愚于此证必为大声疾呼,先与订明止血、去瘀、补络三法,并谆谆以圣师语言之药,使其
自治其情,以竟全功。能遵法者,无不收效,而藐藐自误者亦复不少,吾未如之何也。已治此
证者,元代葛可久,国朝徐灵胎、叶天士先辈,俱为世所推重。然《十药神书》与《叶氏医案》
皆无深切着明之义,唯《洄溪医案》琼玉膏方论尚觉高简有法,惜仍未尽其法耳。奈失血者
求医,只求止血而已,医者亦只知止血为能事毕矣。去瘀之论,前贤中或偶一见,及补络之
议,则直前无古人。但愿后有来者,合以吾创立圣贤语言之药方为内伤失血而成虚劳者,
一一次第,先后以尽法度,则世无不治之内伤矣,岂非世界医界之大幸哉。圣人复起,当不
狂悖吾言,中医西医与世之病此者,其谓然乎?其不谓然乎?有此棒喝,虽在梦酣,皆当
警醒(本草方书至多,皆无明白补络方药,必须化裁成方,已详《医医医外编》。本证门中,
兹不赘见)。
学医不可为古人所愚,亦不可为古人所囿。盖古书流传日远,虽圣经不免有后人参附
错简者,非明眼人不能分辨,比不可为所愚也。若夫古今有变迁,病情亦有变迁,有古人
多此病,今人少此病,古人无此病,今人多此病(《医医医外篇》已为详列古今各证门中)。
又汉以后之方书,所云不治者,今非必皆不治也,必须神明变化,殚虑竭思,以尽其法。如汤
液不治者,或针灸可治,针灸不治者或又汤液可治,此不可为古人所囿也。古人立言,或一
时不尽其词,或散佚不尽其传,此正古人留余地,以待后之学人。况《内经》治病之法,针灸
为本而佐之以砭石、熨浴、按摩、导引、酒醴等法,病各有宜,缺一不可,今世只一汤剂了事。
汤者,荡也,其行速,其质轻,其力易过而不留,唯病在经络、营卫、肠胃者其效最速,其余
诸平病有宜丸者,宜散者,宜膏者,非各适宜则难奏效。若邪在筋骨肌肉之中,则病属有
形,药之气味不能奏功也,必用针灸等法以适其宜,而委曲施治,病始无遁形。《灵》《素》两
经,其详论脏腑经穴疾病等说,为针法言者十之七八,为方药言者十之二三。上古之重针法
如此,然针道难而方药易,病者亦乐于药而苦于针,所以后世方药盛行而针法不讲。今之为
针者,其显然之失有十,而精微尚不与焉。两经所言十二经之出入起止,深浅左右,交错不
齐,其穴随经上下,亦参差无定。今人只执同
身寸,根据左右一直竖量,并不根据经曲折,则经非经而穴非穴,此一失也。两经治病,云某病
取某穴者固多,其余则指经而不指穴。如《灵》终始篇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