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用之,体质阴虚者,多深入火气,每致生疾。吾邑张侯舫孝廉维,
留寓京师,久卧火炕,遂患咳嗽。医者误谓肺虚,投以五味子、五倍子等药,竟至殒命。张贫 而好学,品复端谨,中年不禄,士林惜之。
凡从高坠下而晕绝者,慎勿移动,俟其血气复定而救之,有得生者。若张惶扶掖以扰乱之,
百无一生。余戚沈氏之女,年甫十岁,从楼堕地晕死,急延医视之曰∶幸未移动,尚可望生 ,否则殆矣。乃以药灌之,移时渐苏而安。治跌损者,人尿煮热洗之灌之良。
读《续名医类案》,而知移动之禁,非独坠跌者宜然也,备录之。张子和治叟年六十余 ,病热厥头痛,以其用涌药时已一月间矣,加之以火,其人先利,年高身困,出门见日而仆不知 人,家人惊惶欲揉扑之,张曰∶火不可扰。与西瓜凉水蜜雪,少顷而苏。盖病患年高涌泄,
则脉易乱,身体内有炎火,外有太阳,是以跌仆,若更扰之,便不救矣。汪石山治人卒厥暴 死不知人,先因微寒发热,面色姜黄,六脉沉弦而细,知为中风久郁所致,令一人紧抱,以口 接其气,徐以热姜汤灌之,禁止喧闹,移动则气不返矣。有顷果苏,温养半月而安。不特此 症为然,凡中风、中气、中寒、暴厥,俱不得妄动以断其气。《内经》明言气复返则生,若 不谙而扰乱,其气不得复,以致夭枉者多矣。魏玉璜曰∶遇卒暴病,病家医士皆宜知此。盖 暴病多火,扰之则正气散而死也。余女年十八,忽暴厥,家人不知此,群集喧哄,又扶挟而 徙之他所,致苏复绝,救无及矣。今录张、汪二案,五内犹摧伤也。
<目录>卷一<篇名>保生属性:苏子瞻曰∶伤生之事非一,而好色者必死。旨哉斯言!士大夫禄位既隆,更思快心悦志 ,往 房术于陶仲文,时尚为庶僚,行之而验。又以授张江陵,寻致通显。谭行之二十年,一夕御 妓女而败,时年甫逾六十,自揣不起。嘱江陵慎之,张用谭术不已,日以枯瘠,亦不及下寿 而终。夫谭、张皆一代伟人,而犹纵欲殒身,可见色之易溺人也。自非脱然于情欲之私,而 兼之卓守之坚,乌能不为所害哉!
凡人于情欲,最难割断。观宋《李庄简集》中,客有见馈温剂云可壮元阳,因感而作诗 ,窃叹 徒损伤。人生百岁期,南北随炎凉。君看田野间,父老多康强。茅檐弄儿孙,春陇驱牛羊。
何曾识丹剂,但喜秫黍香。伊芳余十年谪,日闻贵人亡。金丹不离口, 妙常在傍。真元日渗 漏,滓秽留空肠。四大忽分离,一物不得将。歌喉变哀音,舞衣换 裳。炉残箭镞砂,箧余 鹿角霜。拙哉此愚夫,取药殊未央。我有出世法,亦如不死方。御寒须布帛,欲饱资稻粱。
床头酒一壶,膝上琴一张。兴来或挥手,客至亦举觞。涤砚临清池,抄书傍明窗。日用但如 斯,便觉日月长。参苓性和平,扶衰固难忘。恃药恣声色,如人蓄豺野狼。此理甚明白,吾言岂 荒唐。书为座右铭,聊以砭世盲。读此可以见所养之纯,宜其久居瘴乡而神明不衰,克跻上 寿也。士大夫能如公之守身,有不康强逢吉者乎?公又与萧德超书云∶张全真在会稽搜求妙 丽,丹砂茸附,如啖鱼肉,徒恣嗜欲耳。自谓享荣贵,得便宜,今为一 枯骨,有甚便宜?到 这里,便世尊诸大菩萨出来,也救不得,岂不哀哉!此可为溺情燕私者当头棒喝。养生家有 行房禁忌日期,人每以为迂而忽之,不知世间常有壮年得病暴亡,未始不由于此。至于合婚 吉期,往往不避分至节气,少年恣欲,隐乖阴阳之和,病根或因之而伏,不可不留意也。
采战之术,乃邪说也。孙真人《千金方·房中补益篇》详房中之术,且谓能御十二女而 不施 色必动心,况交合之际,火随欲煽,虽不施泻,真精必因之而耗,安能延年?又治阳不起壮 阳道方,用原蚕蛾、蛇床子、附子等味,以此示人,必将假热药以纵欲,而贻害无穷。曾谓 济物摄生如真人,而忍出此乎?男子破身迟,则精力强固。凡育子者,最防其知识早开,天 真损耗,每至损身。当童蒙就传之时,尤宜审择俦侣,勿令比匪致伤。余族侄某,成童时至 亲戚读书,同塾六人,有沈氏子年最长,导诸童以淫亵事。数年后,诸童病瘵死者三人,侄 亦一病几殆。又如俊仆韶婢,皆不宜使之相亲。长洲陈公子甫婚而咯血,其母虑溺于燕婉,命 居书室,一老奴一稚僮侍寝,老奴嗜酒,夜即酣睡,公子遂与僮私,病转增剧,比其母知之 ,则已沉痼,竟致不起。此所谓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可不鉴诸?(沈氏子余曾见之,屡应童 子试不售,四十余岁潦倒以卒,殆薄行之报。)
人至中年,每求延寿之术。有谓当绝欲者,有谓当服食补剂者。余谓修短有命,原不可以强 求,如必欲尽人事,则绝欲戒思虑,二者并重,而绝欲尤为切要。至于服食补剂,当审气体 之宜,慎辨药物,不可信成方而或失之偏,转受其害也。
卢子繇《伤寒论疏钞金 》云∶人不见风,龙不见石,鱼不见水,鬼不见地,犹干禄者 见害也。余为续之曰∶人不见风,龙不见石,鱼不见水,鬼不见地,犹好色者之不见病也。
盖人能不为财色所溺,则于保生之道,思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