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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冷庐医话-第2页


《扬州府志》谓郑重光之医,克绍吴普、许叔微之脉,其不在滑寿下。《江都县志》以 入“笃行传”,《仪征续志》虽入“方技”,而但以泛辞誉之。太史公为扁鹊司马季主作传,必 详述其技,盖人以技传,不详其技,不如录其人也。其论最合著述之要。近代文人为医家作 传,往往以虚辞称扬,不能历叙其治验,即叙治验而不详方案,皆未知纪述之体裁也。
王葑亭先生友亮,作叶天士小传,谓年十二至十八,凡更十七师。闻某人善治某证,即 往执弟子礼甚恭,既得其术辄弃去,故能集众美以成名。善哉!转益多师是我师,艺之精不亦宜 《绍兴府志》载山阴金太常兰之祖辂,精保婴术,终身不计财利,不避寒暑,不先富后 贫。越俗医家多出入肩舆,辂年八十余,犹步行,曰∶吾欲使贫家子稍受半襁惠耳。又山阴孙燮 和,志切救世,专精岐黄,就医者不论贫富,详审精密,检阅方书,几废食寝。此皆可以为 医非博物,不能治疑难之症,略举二事以证之。粤东吕某女,为后母尹氏所忌,佯爱之 为濯衣,潜以樟木磨如粉,入米浆糊女衣裤,女服之瘙痒不止,全身浮突,酷类麻风。延医 疗治,经年不瘳。问名者绝踵不至,将送入疯林。吕不忍,复请名医程某治之。程察脉辨色 ,见其面无浊痕,手搔肌肤不辍,曰∶此必衣服有毒所致。令取其衣涤之,浆澄水底,色黄 黑而味烈。程曰∶樟屑舂粉,坏人肌肉所致,此必为浣衣者所药,非疯也。弃其衣勿服,病 自可已。如其言果然。吕询得其情,遂出尹氏。(事见《东莞欧苏霭楼剩览》。)余戚王氏女 ,遍体红瘰,痛痒不已,饮食为减。延医视之,以为疮也,治数旬不愈,后延名医张梦庐治 之,审视再四,曰∶此必为壁虱所咬,毋庸医也。归阅帐枕等,检弃壁虱无数,果得瘳。
<目录>卷一<篇名>医鉴属性:临海洪虞邻《南沙文集》曰∶余家有经纪人,劳苦呕血数升,延医视之,用川连、人参 、大 是速之死也。亟命勿药,老米粥、浓滋味,令寝食数日,不一旬而强健如故。盖劳苦之人,
未尝享有饮食之美,数晨夕之安,得此胜于良药多矣,其愈也固宜。又有舆夫素无疾,忽腰 痛肚饱不食,医进以大补药,其夜腰痛益甚,腹大气喘且死。翌日医复视之曰∶此中鬼箭也 ,药物无所施,亟宜禳遣。余叹曰∶奈何嫁罪于鬼哉!是中寒伤食者,饮以祛寒化食两大剂 ,第三日其人抬轿如故。书之以告世之误信庸医者。余谓误信庸医,由于不谙方书,不能不 求援于医耳。所可恨者,为医而不深究医理,强作解人,以致误事而不自知也。
吴郡某医,得许叔微《伤寒九十论》,奉为秘本。见其屡用麻黄汤,适治一女子热病无 汗,谓是足太阳表证,投以麻黄服之,汗出不止而殒。盖南人少真伤寒,凡热病无汗,以紫苏、
葱白、豆豉、薄荷等治之足矣,岂可泥古法乎?
朱子暮年香港脚发作,俞梦达荐医士张修之诊视云∶须略攻治,去其壅滞,方得气脉流通 。先生初难之,张执甚力,遂用其药。初制黄 、粟壳等,服之小效,遂用巴豆、三棱、莪术等 药,觉气快足轻,向时遇食多不下膈之病皆去,继而大腑又秘结,再服温白丸数粒,脏腑通 而泄泻不止矣,黄芽、岁丹作大剂投之,皆不效,遂至大故。蔡九峰《梦葬记》详载之。观 此知高年人治病,慎不可用攻药也。
祥符县医生胡某,操技精良,当道皆慕名延致。都督某之女,与人私,偶感寒疾,招胡 。故谓此孕脉也。某曰∶先生之言信乎?故曰∶非识之真,不敢妄言也。某乃呼女出,以 刀剖其腹,视之信然。故大骇晕仆,良久始苏,归病数月即卒。胡之艺工矣!惜乎其不知顾 忌也。(先祖秋畦公宰密县时谂知此事,先生祖母顾太孺人恒为以HT 言之。)
近世医者,能读《内经》鲜矣,更有妄引经语,致成笑端者。如治不得寐,引“半夏秫 米汤 ,足生大疔”,以为确征。不知足者,能也,非专指足而言。又有治瘅疟证,以“阴气先伤 ,阳气独发”,为《已任编》之言,盖未读《内经》、《金匮》,第见《已任编》有是语耳 。疏陋若此,乃皆出于悬壶而知名者也。
医贵专门。歙吴章侯太守端甫攒花《易简良方》中“劝行医说,言之甚为切至,特录之 。古法行医,各有专科。近见悬壶之辈,往往明日出道,今日从师,牌书内、外两师传授,甚至 兼治痧痘咽喉。探其根底,一无擅长,不过取门数之多,以博钱财。抑知赋质有限,何能兼 善?病者不知,恒被贻误。曾见有人患风痧,医视为漆咬而误用清药。又有患火焰疔者,医 视为热疮而误用发散诸品,几致不治。此皆不专门故也,可不慎哉?
苏州曹某,状修伟多髯,医名著一时,而声价自高,贫家延请每不至。巨室某翁有女,
闺中,因病遣仆延曹,仆素憎曹, 以女已出嫁,今孕数月矣。吴俗大家妇女避客,医至则 于床帏中出手使诊,曹按女脉,漫云是孕,翁大骇异。次日,延医至,使其子伪为女诊之,
复云是孕。其子褰帏启 视之曰∶“我男也而有孕乎?诬我犹可,诬我妹不可恕也!”叱仆殴 之,并饮之以粪,跪泣求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