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生者绝少。余按∶仲景栀子汤,有病患旧微溏不可与服之禁,盖以其苦寒也,若炒黑
则寒性减,无论旧溏与否,皆可服矣,此所以用生者少欤。
药物来自海外者甚多,中国之药,亦有遐方所宝重者,如西戎之需茶,唐古忒之需大黄,
日本之需僵蚕是也。又往时专城入贡者,特市土茯苓,一时价昂百倍,见《钱塘县志》。
薄荷气清轻,而升散最甚,老人病患,均不可多服,台州罗镜涵体质素健,年逾七旬,偶患
感冒无汗,以薄荷数钱,煎汤服之,汗出不止而死。舅氏周愚堂先生桢,患怔忡甫痊,偶啖
薄荷糕,即气喘自汗不得寐,药中重用参 乃安。
药中所用橡实,其木之名称。《诗经》曰栎、曰栩、曰柞、曰 ,(不结实者名 ),《尔雅
》又曰柔橡实,一名皂斗,俗称野栗子,涩肠止痢,功胜罂粟。杭州学廨傍有一大株,夏日
阴浓,借以避暑,深秋结实繁茂,凉风吹堕,扑檐抛屋,终夜有声,颇耐清听。
卢子繇《本草乘雅半偈》备称茶之功用,采录古今名家论说以为谱,因谓常食令人瘦,去人
脂,倍人力,悦人志,益人意思,开人聋瞽,畅人四肢,舒人百节,消人烦闷,使人能诵无
忘,不寐而惺寂。章杏云《调疾饮食辨》则谓茶耗人精血,有消无息,欲使举世不饮,实难
劝喻,惟饮宜清,忌多忌浓,或以它草木之可煎饮者代之尤妙。若夫渴症及诸热症发渴者多
饮之,病更难愈。又谓古不专以茶作饮,故《尔雅注疏》但云可作羹饮,并代茶两字无之。
由是观之,《茶经》、《茶录》,明理人不屑挂诸齿颊矣。二说迥殊,当以章说为正,如不
能以他草木代之,则宜少宜清之言,切宜遵守。章又谓俗尚陈茶,仅隔年或二年止矣,乃竟
有陈至五七年一二十年者,能令人失音或暴死,盖凡物过陈者,皆有毒也。此说亦世所罕知者。
杨希洛《本草经解要考证》谓葳蕤、漆叶治阴虚,兼令人有子,即华佗漆叶青粘散,青粘世
无能识,或云黄精之正叶,或云即葳蕤也,然吾乡有两老儒,先后服此方皆致殒。或云漆叶
乃五加皮叶,《本经》名豺漆也,里有兵子臂痛不能挽弓,或教用葳蕤一斤,五加皮浸酒饮
尽,自健旺胜常,岂古方正尔,《纲目》殆误附漆树耶?漆本有毒,《本经》久服轻身,及
《抱朴子》通神长生,皆难信。有割漆人误覆漆,遍体疮,至莫救,向在中山亲见,况服食
乎?陶宏景云∶生漆毒烈是也。古无用叶者,故气味缺,《纲目》殆因古方臆立主治耳。余
按∶以五加皮叶为漆叶,前此所未闻,然二物气类迥别,是以应验亦殊,明理之士,自当舍
漆叶而取五加皮。究之古方药品,最宜详审,不可过信前人之说,为所误也。《本草纲目拾
遗》有鸡神水,云可明目去障,制法择大萝卜一个,开大孔,须近茎一头开,勿在根边方可
活,孔内入鸡蛋一枚,种地上,使其叶长成,取鸡蛋内水点眼,其目如童。《重庆堂随笔》又
载制赛空青法,冬至日取大萝卜一枚,开盖挖空,入新生紫壳鸡卵一个在内,盖仍嵌好,埋
净土中,均四五尺深,到夏至日取出,用女人衣具包裹,藏瓷器中,否则恐遇雷电被龙摄去
也。卵内黄白,俱成清水,用点诸目疾,虽瞽者可以复明。二法并可试用,录之。
救逆汤之用蜀漆,柯韵伯疑之,邹润庵谓脉浮热反灸之,此为实,实以虚治,因火而动
咽燥吐血,可见脉浮被火,应至吐血,今更吐之,是速其血耳。矧《千金》、《外台》两书
,非疫非疟,不用是物,则是方之有舛误无疑。吴中方大章变则谓蜀漆乃蜀黍之误,古漆字
无水旁,与黍相似故也。黍为心谷,用以救惊狂起卧不安者,取其温中而涩肠胃,协龙牡成
宁神镇脱之功也。(说见《瘦吟医赘》。)
草药形状相类者甚多,如宕芋似何首乌,钩吻似黄精,透山根似蘼芜,天炙似石龙芮,
鸡冠子似青葙子,赤柳草根似茜草根等,不胜枚举,良毒各殊,服食家均宜慎辨。
何首乌具人形者不可多得,得而服之,可以益寿,然亦有不尽然者,汤芷卿用中《翼驹稗编
》云∶吴江秀才某,见邻翁锄地,得二首乌如人形,以钱二千买之,用赤豆如法制食,未数
日,腹泻死,此岂气体有未合欤?抑首乌或挟毒物之气能害人也,服食之当慎也。观于此而
费星甫《西吴蚕略》所述头二蚕,较《本草》诸注家为详备,录于此。头二蚕即 珍
《周礼》夏官司马职禁原蚕,注云∶原,再也,字书作 。《本草》有晚蚕沙、晚僵蚕等目
,皆未详辨,遂误以初蚕再出为晚蚕、原蚕矣,不知其种迥别。凡二蚕茧蛾生种,谓之头二
蚕种,次年清明后即养之,名头二蚕,时头蚕尚未出也,其眠其老甚速,缠两旬即收茧,时头
蚕甫大眠也,出蛾生子,是谓二蚕种,凡养头二蚕皆甚少,无缫丝者,其茧壳、茧黄、蚕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