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又非风木之象乎?故善行而数变者
,皆是厥阴肝之用也。夫肝木所以自甚而至此者,非独风为然。盖肺金为心火所制,不能胜
木故也。此病之作,多发于每年十二月,大寒中气之后,及三月四月之交,九月十月之交。
何以言之?大寒中气之后,厥阴为主气,巳亥之月,亦属厥阴用事之月,皆风主之时也。故
三月四月之交,多疾风豪雨。振拉摧拔,其化为冰雹。九月十月之交,多落木发屋之变。故
风木郁极甚者,必待此三时而作。凡风病之人,其脉状如弓弦而有力,岂敢以热药投之,
更增其势哉!
今人论方者,偶得一方,间曾获效,执以为能。着灸施针,岂由病者!巧说病
人,使从己法。不问品味刚柔,君臣轻重,何脏何经,何部何气,凡见风证偏枯,口眼 斜
,涎潮昏愦,便服灵宝、至宝、清心、续命等药。岂知清心之杂以姜桂,灵宝之乱以起石、硫
磺,小续命汤藏以附子!惟夫至宝,其性尚温。《经》曰∶风淫于内,治以辛凉。如之何以
金石大热之药,以治风耶?有以热治热者,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故今之刘河间自制防风通圣散、搜风丸
之类,程参政祛风丸、换骨丹,用之者获效者多矣。而谤议百出,以诬其实。余尝见《内经
・气交变论》中,言五郁之法,郁极则为病。况风病之作,仓卒之变生。尝治惊风痫病,屡用汗、下
、吐三法,随治随愈。《内经》中明有此法。五郁中木郁达之者,吐之令其条达也。汗者是风随
汗出也;下者是推陈致新也。此为汗、下、吐三法也。愈此风病,莫知其数,如之何废而不用也?余恐
来者侮此法,故表而出之。昔项开完颜氏风病搐,先右臂并右足,约搐六七十数,良久,左
臂并左足亦搐六、七十数,不瘥,两目直视,昏愦不识人。几月余,求治于余,先逐其寒
痰三、四升;次用导水禹功丸、散,泄二十余行;次服通圣散辛凉之剂,不数日而瘥,故书此以证之。
夫痹之为状,麻木不仁,以风湿寒三气合而成之。故《内经》曰∶风气胜者为行痹。
风则阳受之,故其痹行,旦剧而夜静。世俗莫知,反呼为走注疼痛虎咬之疾。寒气胜者为痛痹。
寒则阴受之,故其痹痛,旦静而夜剧。世俗不知,反呼为鬼忤。湿气胜者为着痹。湿胜则筋
脉皮肉受之,故其痹着而不去,肌肉削而着骨。世俗不知,反呼为偏枯。此疾之作,多在四时
阴雨之时,及三月九月,太阳寒水用事之月。故草枯水寒为甚,或濒水之地,劳力之人,辛
苦失度,触冒风雨,寝处津湿,痹从外入。况五方七地,寒暑殊气,刚柔异禀,饮食起居,
莫不相戾。故所受之邪,各有浅深。或痛或不痛,或仁或不仁,或筋屈而不能伸,或引而不
缩。寒则虫行,热则纵缓,不相乱也。皮痹不已,而成肉痹。肉痹不已,而成脉痹;脉痹
不已,而成筋痹;筋痹不已,而成骨痹;久而不已,内舍其合。若脏腑俱病,虽有智者,不
能善图也。凡病痹之人,其脉沉涩。
今人论方者,见诸痹证,遽作香港脚治之,岂知《内经》中
本无香港脚之说。或曰∶诸方亦有香港脚统论,又有香港脚方药,若止取《素问》,则诸方皆非耶!曰
∶痹病以湿热为源,风寒为兼,三气合而为痹。奈何治此者,不问经络,不分脏腑,不辨表里,
便作寒湿香港脚,乌之附之,乳之没之,种种燥热攻之;中脘灸之,脐下烧之,三里火之,
蒸之熨之,汤之炕之。以至便旋涩滞,前后俱闭,虚燥转甚,肌肤日削,食饮不入,邪气外
侵,虽遇扁、华,亦难措手。若此者何哉?胸膈间有寒痰之故也。痹病本不死,死者医之误
也。虽亦用蒸之法,必先涌去其寒痰,然后诸法皆效。《内经》曰∶五脏有俞穴,六腑有合
穴。循脉之本分,各有所发之源,以砭石补之,则痹病瘳。此其《内经》中明白具载,如之
何不读也?陈下酒监魏德新,因赴冬选,犯寒而行。真气元衰,加之坐卧冷湿,食饮失节,
以冬遇此,遂作骨痹。骨属肾也。腰之高骨坏而不用,两胯似折,面黑如炭,前后廉痛,痿
厥嗜卧。遍问诸医,皆作肾虚治之。余先以玲珑灶熨蒸数日,次以苦剂,上涌讫,寒痰三、二
升。下虚上实,明可见矣。次以淡剂,使白术除脾湿,令茯苓养肾水,责官桂伐风木。寒气
偏胜,则加姜、附,否则不加。又刺肾俞、太溪二穴,二日一刺。前后一月,平复如故。仆尝用
治伤寒汗、下、吐三法,移为治风痹痿厥之法,愈者多矣。
痿之为状,两足痿弱,不能行用。由肾水不能胜心火,心火上烁肺金。肺金受火制,六叶皆
焦,皮毛虚弱,急而薄着,则生痿 。 者,足不能伸而
。肾水者,乃肺金之子也。令肾水衰少,随火上炎。肾主两足,故骨髓衰竭,由使内太过而致。然《至真要大论》云
诸痿喘呕皆属于上者,上焦也。三焦者,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