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者。设为问答之语。俾畅厥义也。古人书篇名义。非可苟称。难者辨论之谓。天下岂有以难名为经者。故知难经非经也。自古言医者。皆祖内经。而内经之学。至汉而分。仓公氏以诊胜。仲景氏以方胜。华佗氏以针灸杂法胜。虽皆不离乎内经。而师承各别。逮晋唐以后。则支流愈分。徒讲乎医之术。而不讲乎医之道。则去圣远矣。惟难经则悉本内经之语。而敷畅其义。圣学之传。惟此为其宗。然窃有疑焉。其说有即以经文为释者。有悖经文而为释者。有颠倒经文以为释者。夫苟如他书之别有师承。
则人自立说。源流莫考。即使与古圣之说大悖。亦无从而证其是非。若即本内经之文以释内经。则内经具在也。
以经证经。而是非显然矣。然此书之垂。已二千余年。注者不下数十家。皆不敢有异议。其间有大可疑者。且多曲为解释。并他书之是者反疑之。则岂前人皆无识乎。殆非也。盖经学之不讲久矣。惟知溯流以寻源。考不得则中道而止。未尝从源以及流也。故以难经视难经。则难经自无可议。以内经之义疏视难经。则难经正多疵也。余始也盖尝崇信而佩习之。习之久而渐疑其或非。更习之久而信己之必是。非信己也。信夫难经之必不可违乎内经也。于是本其发难之情。先为申述内经本意。索其条理。随文诠释。既乃别其异同。辨其是否。其间有殊法异义。
其说不本于内经。而与内经相发明者。此则别有师承。又不得执内经而议其可否。惟夫遵内经之训。而诠解未洽者。则摘而证之于经。非以难经为可 也。正所以彰难经于天下后世。使知难经之为内经羽翼。其渊源如此也。因名之为经释。难经所以释经。今复以经释难。以难释经而经明。以经释难而难明。此则所谓医之道也。而非术也。其曰秦越人着者。始见新唐书艺文志。盖不可定然。实两汉以前书云。雍正五年三月既望。
凡例曰。是书。总以经文为证。故不旁引他书。如经文无可证。则间引仲景伤寒。及金匮要略两书。此犹汉人遗法。去古未远。若甲乙经脉经。则偶一及之。然亦不过互相参考。并不据此以为驳辨。盖后人之书。不可反以证前人也。一难经注释。其着者不下十余家。今散亡已多。所见仅四五种。语多支离浅晦。惟滑氏本义。最有条理。然余亦不敢袭一语。盖难经本文。理解已极明晓。其深文奥义。则俱本内经。今既以内经为诠释。则诸家臆说。总属可去。故训诂诠释。则根据本文。辨论考证。则本内经。其间有章节句语错误处。前人已是正者。则亦注明某人之说。余则无前人一字。即有偶合。非故袭也。一辨驳处。固以崇信内经。违众独异。皆前人之所未及。
即本文下诠解处。不无与前人合者。然此原属文理一定。无可异同。并非剿说。要亦必深思体认。通贯全经。而后出之。此处颇多苦心。故条理比前人稍密。则同中仍不无小异也。
四库全书提要曰。徐大椿是书。以秦越人八十一难经。有不合内经之旨者。援引经文。以驳正之。考难经。
汉艺文志不载。随志始着于录。虽未必越人之书。然三国已有吕博望注本。而张机伤寒论平脉篇中。所称经说。
今在第五难中。则亦后汉良医之所为。历代以来。与灵枢素问并尊。绝无异论。大椿虽研究内经。未必学出古人上。遽相排斥。未见其然。况大椿所据者内经。而素问全元起本。已佚其第七篇。唐王冰始称得旧本补之。宋林亿等校正。已称其天元纪大论以下。与素问余篇。绝不相通。疑冰取阴阳大论。以补所亡。至刺法本病二论。则冰本亦阙。其间字句异同。亿等又复有校改。注中题曰新校正。皆是。
则素问已为后人所乱。而难经反为古本。又滑寿难经本义。列是书所引内经。而今本无之者。不止一条。则当时所见之本。与今亦不甚同。即有舛互。亦宜两存。遽执以驳难经之误。是何异谈六经者。执开元改隶之本。以驳汉博士耶。(存目)
自序略曰。康熙三十二年五月十五日。余生于下塘毓瑞堂。年二十从学于周意庭先生。是岁县庠入泮。始先祖名余曰大椿字灵胎。至是更名大业。后以钦召称字。遂以字名。余之习医也。因第三弟患痞。先君为遍请名医。
余因日与讲论。又药皆亲制。医理稍通。既而四五两弟又连病卒。先君以悲悼得疾。医药之事无虚岁。家藏有医书数十种。朝夕披览。久而通其大义。质之时医。茫如也。乃更穷源及流。自内经以至元明诸书。广求博采。几万余卷。而后胸有实获。不能已于言矣。谓学医必先明经脉脏腑也。故作难经经释。谓药性必当知其真也。故作神农本草百种录。谓治病必有其所以然之理。而后世失其传也。故作医学源流论。谓伤寒论颠倒错乱。注家各私其说。而无定论也。故作伤寒类方。谓时医不考病源。不辨病名。不知经方。不明法度也。故作兰台轨范。谓医道之坏。坏于明之薛立斋。而吕氏刻赵氏医贯,专以六味八味两方。治天下之病。贻害无穷也。故作医贯砭。谓医学绝传。邪说互出。杀人之祸烈也。故作慎疾刍言。自此三十余年。难易生死。无不立辨。怪症痼疾。皆获效验。远近来治。刻无宁晷。制抚河盐。以及司道各大宪。皆谬以谦辞礼聘。并知其为儒生。有以学问经济咨询者。由此而微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