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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三十年临证经验集-第21页

原书指征仅言“晚发一阵热”;“每晚内热,兼皮肤热一时,此方一付可愈,重者两付。”今以之治瘀血发热,竟得效验彰彰,已是推广其用矣。
例一
马氏子,1979年时仅五岁,6月26日于幼儿园中被顽童群殴,跌仆抢地口唇青紫肿甚。归家后精神萎顿,当夜发热恶寒,体温38.2℃。连夜送往某医院儿科治疗,诊断为“感冒”,服西药两日无效。改去另一医院就诊,诊断意见与前医院相同,加用银黄注射液,肌注后热退至37.3℃,时而略升,时而略降,终不能退至正常。最后一针注射后,患儿呼叫腿痛,经施以按摩痛渐减。及至晚饭间腿痛又作,不可屈伸,且愈痛愈剧,半小时间至呼号不绝。体温骤升至38℃以上。是日乃7月1日,发热已六日矣。余诊之反复推敲思维:此病发热已数日,天天有微汗津润而热不退,且无恶寒流涕等象,非感寒可知。又无咳嗽、咽痛、头痛诸证,亦无温热之征。且纳食不减,嬉戏如常,定非外感之病。患儿发热前有跌仆瘀肿过程,虑为瘀血发热。遂以王清任之血府逐瘀汤,参合曹仁伯瘀热汤意,疏为一方:
桔梗2g甘草1g鲜芦根20g鲜生地12g柴胡12g当归6g桃仁6g红花3g炒枳壳3g赤芍6g川芎2g川牛膝4g
连夜撮得一帖,急煎予服。九时许服下头煎,随即见患儿口中乱言,喃喃不休,所言又不甚可辨。呼之唤之,均不理会。以手稍触其体,每蓦然坐起,高声乱叫,叫已又卧。闻其时太息,时抱怨,时叫詈,时愤恨。强与对话,则暴跳之余亦能忿忿而答,所答却一毫不错,可见既非错语,亦非谵言。至次晨二时后,渐见平静而睡。翌晨醒来,神识全清,体温降至37.2℃。腿仅微痛,步履亦不妨。又将前药煎二汁与服,至中午体温正常,腿痛消失而愈。今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此病未见后遗现象。
例二
豫儿于1986年9月11日晨起自觉不适,坚持去校上课。至中午体温上升自服感冒冲剂。及傍晚,体温升达38.6℃,并见汗出、乏力,略无他症。按其脉弦而迟涩。余一时未明其理,勉予服银翘散煎方一帖,药甫下咽,即觉浑身发热,旋即畏寒、面赤、目中火热,体温升至39.6℃。遂去某医院急诊,诊断为“病毒性感冒”,针药并用。二十四小时后(12日),体温仍39.4℃。再往复诊,改用青霉素。首次注射后,随即风疹遍体,瘙痒难忍。两膝疹块融合成片,连及上下足胫尽肿。不得已停用所有西药。13日改用午时茶冲剂,服两次后体温降至38℃,但腹泻阵作,一日五、六次,停药则泻止,服药则泻作。临晚服板蓝根冲剂一包,即咽痛、畏寒、体温反升至39.3℃,扁桃体由正常而变为Ⅱ°肿胀。医院复诊断为“急性扁桃体炎。”予对症处理。15日晨热仍39.3℃。余反复谛思此证发热五日,诸药不应,且对症之药,用之病加甚,是辨证不明,识症不真也。据脉弦细迟涩,按之应指无不足之象,是经络瘀阻,血行不畅而然,当足瘀血发热证。遂投血府逐瘀汤加减方:
生地9g当归6g桃仁9g红花3g生甘草lg炒枳壳6g赤芍9g柴胡3g川芎3g银花9g芦根15g丹参9g桔梗3g
服两帖,热即退净,诸症随消,后即全安。
按:首例药后,症见胡言乱语,乃服药后瘀血欲行,流动之际扰及神明所致,瘀净则神明复矣。
例二为瘀血阻滞于经络而发热,非关感冒外邪,故中西解表,消炎诸药,不惟无益,反致引动瘀血,使病加甚。最终之诊断,侧重脉象。日人丹波元简于《脉学辑要》中曰:“今验有癥瘕痃气,壅遏隧道,而见迟脉者,是杂病亦不可以迟概为寒也。”瘀血发热虽非癥瘕痃气,而其机理,犹如前述痈疽,与瘀热一证恰有互通之处。
惊恐重症赖补养
惊者惊骇也。或见非常之物,或闻异常之声,或履险临危。感受于外,卒然人心,而生惊骇,其症自外而入。恐者畏惧也。恐恐然,惕惕然,怖畏不能自持,其病自内而生。惊之与恐,既可独立成病,亦可相因而成;惊可致恐,恐则易惊。
惊恐虽均属七情之病.而于五脏之中,惊病与心肝两脏关系最切。《医学心悟》曰:“《内经》云:东方色青,人通乎肝,其病发惊骇。惊虽属肝,然心有主持则不惊矣。”恐病多发自心肾,《医学心悟》又曰:“恐为肾志,亦多由心虚而得。《经》云:心怵惕思虑则神伤,神伤则恐惧自失。”
惊恐之治法,因惊症多由“气郁生涎,涎与气搏,变生诸证。”故治惊多以清心化痰安神镇静为主,方用温胆汤、朱砂安神丸、安神定志丸之类,多从治心人手。至于恐症则常从虚治,以补肾定志,宁心安神、益气养血为法。《医学心悟》主以十全大补汤或八味丸加鹿茸,重在培补真元,实从经验而来。
对于惊恐重症,必须持之以恒,坚持用药方始有效。程钟龄曾曰:“予尝治惊悸恐惧之症,有用大补数十剂,或百余剂而后愈者,毋谓七情之病而忽视之也。”程氏此语,若非历练有素而深入轩岐堂奥者,莫能道也,余复闻斯语而感慨系之。余于两年前治一惊恐重症患者,经治年余始见大效,异常之病态才基本好转,情志及思惟方趋正常。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