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正未能取效,随所生之病,加入引经之品,则无坚不散 矣。
或问海藻消坚致效,亦有试而言之乎?夫药必有试而言之,则神农氏又将何试哉。虽然 言而 未试,不若试而后言之为验。予游燕赵,遇中表之子,谈及伊芳母生瘿,求于余。余用海藻五 钱、茯苓五钱、半夏一钱、白术五钱、甘草一钱、陈皮五分、白芥子一钱、桔梗一钱,水煎 服,四剂而瘿减半,再服四剂,而瘿尽消,海藻治瘿之验如此,其他攻坚,不因此而可信乎 。
<目录>卷之四(征集)
<篇名>甘遂内容:甘遂,味苦、甘,气大寒,有毒,反甘草。入胃、脾、膀胱、大小肠五经。破症坚积聚 如神 ,退面目浮肿,祛胸中水结,尤能利水。此物逐水湿而功缓,牵牛逐水湿而功速,二味相配 ,则缓者不缓,而速者不速矣。然而甘遂亦不可轻用也。甘遂只能利真湿之病,不能利假湿 之病,水自下而侵上者,湿之真者也;水自上而侵下者,湿之假者也。真湿可用甘遂,以开 其水道∶假湿不可用甘遂,以决其上泄。真湿为水邪之实,假湿乃元气之虚。虚症而用实治 之法,不犯虚虚之戒乎。故一决而旋亡也,可不慎哉!
或问牵牛、甘遂,仲景张公合而成方,以治水肿鼓胀者,神效无比。但牵牛利水,其功 甚捷 ,何必又用甘遂,以牵其时耶?嗟乎。此正张夫子用药之神,非浅学人所能窥也。子不见治 河之法乎。洪水滔天,九州皆水也,治水从何处治起,必从上流而先治之,上流疏浚而清其 源,则下流无难治也。倘只开决其下流,水未尝不竟精大泄,然而只能泄其下流之水,而上 流之水,壅塞保存于州湖者正多,尾闾气泄,而上游澎湃,民能宁居乎。故治水者必统上下 而兼治,人身何独不然。仲景夫子因甘遂于牵牛之中者,正得此意,而通之以利湿也。牵牛 性迅,正恐太猛,泻水太急,肢体皮毛之内、头面手足之间,未必肠胃脾内之易于祛逐。加 入甘遂之迂缓,则宽猛相济,缓急得宜,在上之水既易于分消,而在下之水又无难于迅决。
于 是肢体皮毛、头面、手足之水不能少留,尽从膀胱而出,即脾、胃、大小肠内之水,亦无不 从大小便而罄下矣。倘只用牵牛,不用甘遂,则过于急迫,未免下焦干涸而上焦喘满,反成 不可救援之病。倘只用甘遂,不用牵牛,则过迂徐,未免上焦宽快而下焦阻塞,又成不可收 拾之 。仲景夫子合而成方,所以取效甚神,既收其功,又无其害也。
或问牵牛性急,甘遂性缓,故合而成功。吾子只言其上、下二焦之利益,尚未言及中焦 也,
得毋二味合用,可不利于中焦乎?夫牵牛、甘遂合而用之,使上、下二焦之利益者,正所以 顾中焦也。下焦阻塞,水必返于中焦而成壅闭矣。上焦喘满,水必流于中焦而成痞胀矣。今 用牵牛,并用甘遂,则上、下二焦均利,而中焦有不安然者乎。
或疑甘遂虽性缓,然祛逐水湿,未尝不峻烈也,或用牵牛,又用甘遂,不更助其虐乎?
夫甘 逐真正之水湿,何患其虐。若非水湿之症,单用甘遂,尚且不可,况益之以牵牛乎。惟其真 是水湿,故并用而不相悖也。
或问笔峰杂兴载治转脬,用甘遂末一钱,猪苓汤调下立通,可以为训乎?不可为训乎?
夫转脬 多由于火,而甘遂大寒,泄之似乎相宜。不知转脬之火,乃肾中之火不通于膀胱,虚火遏抑 而不得通,非脬之真转也。人之脬转立死矣,安能久活哉。
<目录>卷之四(征集)
<篇名>白芨内容:白芨,味苦、辛,气平、微寒,阳中之阴也。入肺经。功专收敛,亦能止血。败症溃疡、
死 肌腐肉,皆能去之。敷山根,止衄血。涂疥癣,杀虫。此物近人皆用之外治,殊不知其内治 更神,用之以止血者,非外治也。将白芨研末,调入于人参、归、芎、黄 之内,一同吞服 ,其止血实神。夫吐血未有不伤胃者也,胃伤则血不藏而上吐矣。然而胃中原无血也,血在 胃之外,伤胃则胃不能障血,而血入于胃中,胃不藏而上吐。白芨善能收敛,同参、 、归 、芎直入胃中,将胃中之窍敛塞,窍闭则血从何来,此血之所以能止也。况白芨又不止治胃 中之血,凡有空隙,皆能补塞。乌可徒借外治,而不亟用以内治乎。
或问白芨能填补肺中之损,闻昔年有贼犯受伤,曾服白芨得愈,后贼被杀,开其胸膛,
见白 芨填塞于所伤之处,果有之乎?此前人已验之方也,何必再疑。白芨实能走肺,填塞于所伤 之外。但所言只用一味服之,此则失传之误也。予见野史载此,则又不如此,史言受刑时,
自云∶我服白芨散五年,得以再生,不意又死于此。人问其方,贼曰∶我遇云游道士,自称 越人,传我一方∶白芨一斤、人参一两、麦冬半斤,教我研末,每日饥服三钱,吐血症全愈 。然曾诫我云∶我救汝命,汝宜改过,否则,必死于刑,不意今死于此,悔不听道士之言也 。我传方于世,庶不没道士之恩也。野史所载如此。方用麦冬为佐以养肺,用人参为使以益 气,则白芨填补肺中之伤,自易奏功,立方甚妙。惜道士失载其姓名。所谓越人,意者即扁 鹊公之化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