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究竟果肯拿儿子摆我家招女婿?”“啊呀嘎,摆你家招女婿么,你回头要恨格。”“我不恨,我恨底高咯?”“不嘎,你干咱不恨,你回头要恨哇。”“我回头也不恨,我永远也不恨,一落里也不恨。”“啊呀嘎,你将来要恨格。”“我恨,恨不到你啊,你只要说,你可肯拿儿子摆我家招女婿啊?”“好哇,我肯格,格你回头恨不到我哇!”“我决不恨你,但不过有一个哩,你家这个儿子是孝顺之子,我家去说你答应格,他不一定相信,你拿你格衣裳脱下来,割嘎一只衣袖下来,他去探监,看见你穿过底高衣裳格,我拿衣袖把他一望,
就作为你允亲格凭证,让他们两人去配成婚。”
随手吩咐安童,拿刁文、刁虎叫过来,九千岁拿出二百两银子来:“刁文、刁虎啊,拿这个钱去买点老酒喝喝。”“九千岁,你要干客气做底高?”“我这个钱不是干好拿格,现在格李太和早先不同了格,现在格李太是我九千岁格亲家,是我格亲家公,早先他是个罪犯,这一次上广西柳州去充军,一路之上如果跑不动,要弄轿子替我抬他,用啦多少钱有我九千岁来交你们算账。我家亲翁多重,我总称过格,他这下子充军家来,只准他长壮了,不准他变瘦了。如果我家亲家公身上瘦拉一两肉,到你们弟兄两个身上割半斤。”刁文、刁虎一想,这底高罪犯,要拿他当老子了,跑出去几年了,怎得不瘦哇?他二百两银子来杀杀水气啊也不够,我家大人送我们一千两银子一个人咧,只要来半路之上拿他弄死了,就说他害急病死啦得格。刁文、刁虎肇拿李太解走了格。
九千岁弄到一只衣袖家去起大劲了,“贤侄,望哦,我这底高哇?”“伯父啊,这底高东西啊?”“你去探监不曾看见?你家老子同意拿你摆我家招女婿呢。”这假李尧生戈凤霞一听,不得了了哇!公公啊!你害人不浅啊!我是个女格,不是个男格,怎好蹲他家招女婿咧?我又没得格桩东西啊!嗨,躁了没办法,只是来杠顿脚。九千岁说:“贤侄,等我来望望通书万年历看,几时日子好么,你们几时就好拜拜堂,几时就好同床。”通书万年历一翻,翻出去几张,望到三天过后是周堂日脚,梅香赶紧去报与小姐知道。三天过后,周堂日脚,就交李公子成婚匹配。格个梅香一报,小姐就不晓多高兴。
小姐听见要结婚,毛病好拉八九分。
转眼到了结婚格天子,诸亲六眷总来恭贺。九千岁家要招女婿了哇,三百文官、二百武官、九卿四相、八大朝臣、穿宫太监、六部官员总来恭贺,就连当今万岁也打发穿宫太监,送来宝贝,送来贺礼。两人一拜堂,夜里要同床喽。假李尧生戈凤霞一想:害人了,我也是女格,她也是女格,我结婚不结婚倒也不关事,拿裤子一脱要现原身。望见徐金定小姐坐了床帮上,她也上她身边去。去做底高咧? 不宽衣解带困啊,第一夜交她讲家长里短,讲到大天八亮不曾困;第二夜交她讲吟诗作对;第三夜讲渔樵耕读;第四夜讲士农工商;第五夜讲琴棋诗画;第六夜蹲杠东说扬州西说海,胡头乱说,说上一通夜。
徐金定小姐发阴躁了,这个人长了倒体面格,可保懵过,不晓得要马马啊?交我坐床帮上说上六夜格昏话,总不交我困做堆?
他六夜不曾交我来同床,明朝第七夜肯定要交我配成双。
假使还坐床帮上交我谈古话,他对格桩事情不在行。
大家要问喽,明朝过来,她们可曾困做堆啊?中饭碗一丢,徐金定小姐心上难过了:我哪三桩配不上他?坐床帮上坐六夜,总不交我做格个事情。想想难过,出去散步,到花园里去了格。
单讲到小姐戈凤霞心上就想,我六夜不曾鞭眼睛,不曾困,我如果今朝夜里一瞌睡,把她拿裤子一脱,格得了嘎?她反正出去散步格,歇到蛮多时才家来哩。不如呢,我就先困拉一歇歇。哪晓一夜不困觉,十夜总补不到,一困倒困着得格。徐金定小姐散步倒家来格,一望,望见他困着得格,“冤家啊!好好新被新床你不困,坐床帮上交我说昏话,到蹲堂起瞌睡来嘎。反正夫妻没得底高稀奇,背他到床上去困格。”对床上一放,对他脸上一望,啊咿喂!我家丈夫竟体面了。望望他耳朵上有两个耳环眼来杠,我家丈夫可保沿小有将军将嘎,也穿过耳朵格哩,也有耳环眼来堂块哩。脚上脱拉一双靴,三寸金莲露出来。啊呀!丈夫啊,男子汉大丈夫,一双巴巴头大大脚,跑起路来劈嘎啪,你也弄了像照我们小姐家,弄起三寸鬼鬼金莲来,跑点远路要踏嘎几年,脚不得大了。脱衣裳格,过去是大幅头衣裳,不是干咱对面襟衣裳,拿衣裳一解,心口头两个东西拱了杠蛮大蛮大。啊呀!你原来是个西贝货,怎好交我来成亲?小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跑到前间“呼啦”,拿她九凤朝阳刀拖得来,“什么人?竟敢犯丧,女扮男装来骗我?”把她一吓,戈凤霞醒了格。望见小姐怒容满面,
双膝跪倒地埃尘,妹妹饶赦我当身。
“说嘎,你究竟底高人?为底高冒充男格来交我成婚匹配?”
戈凤霞小姐双膝对下一跪,“妹妹啊!
你高抬贵手饶饶我,饶饶我一条命残生。”
“说嘎,你究竟底高人,犯丧女扮男装来骗我?”“妹妹啊!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