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不准?”老太太说:“呸,儿啊,年纪轻轻没出息,不求上进,不思量到读书,怎思量到散心格?俗话说得好,好男不游春,好女不看灯。
游春男子浪荡汉,看灯女子下等人。”
胡毕嵩被母亲一钝,不晓多恨,气塌塌,对小书房里间一斜。胡福说:“五少爷,你家母亲可准你去啊?”胡毕嵩说:“人也霉煞得,非但不准,还被母亲拿起来一钝。”胡福说:“少爷,你家母亲不准不关事,脚又不长了你家母亲脚板底落,长了你自己肚爿脚底落,揆于把你母亲晓得嘎,你不好坐夜溜了走。”胡毕嵩一听,倒是不错。主仆两个商议商议,带足路费银子,一到二更将过,三更交错,半夜差不多,主仆两个偷偷开了后花园门,
急急跑来急急奔,东城门到面前呈。
一到东门,天不曾亮哎,城门不曾开。胡福对杠一撑,喇叭嗓子就开声,“喂,哪个来下看门啊?快点起来起来,开门开门,等我家五少爷好出城。”哪晓两个人来下看门,一个叫崔达,一个叫徐青,听见喊开门,两人起来格,崔达走前间,徐青走后间,衣脱子对肩头上一搭,脚对鞋子肚里一踏,拖鞋搭脚,困丝懵懂,“喂喂,夜静深更,哪一个油头小光棍,高喊开门开门,弄你家老子觉总困不成。”胡毕嵩:“你格瘟贼,做我老子,我请你咧。”一把背住崔达耳朵,拿起来一挤,哪晓胡毕嵩不晓自己力气委该大,千斤哨力,一挤崔达枣木榔对下一抛,颈脖子血对外,拿起来一拱,动总不动。
跟手栽到东道边,搔搔大腿上西天。
胡毕嵩说:“呸,你格冤家,头可保是豆腐做格,不曾背得起挤倒抛啦得格。”徐青说:“少爷,我格头也没得他牢咧,不能背我,我开门,我开门。”拿门一开,胡毕嵩交胡福主仆两个走了格。
再讲徐青报,报与县太爷许大人知道。许大人一听,不得了哇,出得人命,人命关天,不是旁人闯格祸,五公子胡毕嵩闯格祸。许大人交胡家蛮要好格,跟手派公差衙役送信,送到护国公府。康氏太太交四公子驸马公母子两个一听,躁拉大半条命,“不得了,胡老五闯了祸了。”母子两个急急忙忙来到东门一望,不好,崔达家没得旁的人手,只有一个六十三岁的寡妇母亲崔奶奶。崔奶奶听见儿子被打杀得,跌跌乱冲来到东门一望,只见儿子崔达倒在血泊之中,崔奶奶一把拿儿子崔达格尸体紧紧来抱住,放声痛哭泪纷纷,高哭一声:“我格心肝孩儿,这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天夜晚我们母子两个吃晚饭,
有讲有说好好很,腾腾空半夜里被人打死哦丧残生。
心肝唉,你家父亲早年亡故,
多男多女不曾生啊,单生你格秤砣生。
你倒一命归地府哦,丢下你格白发老母靠何人。
只叫娘养儿子苦难当,好如雪上又加霜。
总说养儿防身老,哪晓倒过来哭儿郎啊。
我格心肝孩儿,你在则为人,死则为灵,有灵有感,阴灵何在,
黄泉路上慢慢走来慢慢撑,等等你格苦命母亲哦一同行。
儿啊,你等等我哦,为母来了格。”崔奶奶发躁,拿头要对墙上撞,四公子驸马公吓坏了格,一把背住崔奶奶,“万万不能寻短见,怪只怪我家五兄弟闯了祸,不过奶奶哇,人死不能复生,崔奶奶,你上我家去。
你肇不是张三并李四,我就拿你当作生身老母亲。
在养老来死殡葬,飘山化白我承当。”
好说歹说,拿崔奶奶劝了不寻死。崔奶奶不曾肯上胡家去,四公子驸马公赠她千两养老银子,好好交拿崔奶奶送回转,又买大大棺木,将崔达遗体入殓,热热闹闹办过丧事,又拿出许多银子来,衙门里花上上下下大官小官芝麻官,包括拉扒丝差人总送了银子,天能大的祸事,只要斗能大格银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场风波平定,我也不一一细表了。
再讲五公子胡毕嵩交安童胡福,那一夜走出东门,
路途催趱不耽搁,张家镇到了面前呈。
一到张家镇,主仆两个肚子饿了格,走到一爿大饭店坐下来,喊了点心。
哪晓主仆两个饭店用点心,来了英雄两个人。
只见走饭店门口进来两个大块头,这两个人块头大了,人就有九尺高,足足有箩口能粗格腰,头一个大块头,脸上花花绿,绿绿花,是个大花脸;第二个大块头呢,脸上半个青格半个红格,鸳鸯脸。两个大块头走到饭店里尖呶呶对杠一坐,大花脸大嗓子叫起来格:“堂倌,我们肚子人总饿煞得格,口干了,先打点好酒来过过口。”堂倌说:“客官,要打多少好酒咧?”大花脸说:“少打点哦,空心饿肚,过过口格交易,只要个人打二十斤,两人四十斤好酒差不多。”堂倌听见:“哎呀,少打点打四十斤,多打点要打八十斤?你们两人要困酒肚里洗澡?不要问他。”和尚头旋子四家伙拷得来,每家伙足有十斤。
众位,过歇辰光最大格和尚头旋子,一家伙只有五斤。书中暗表,他这个旋子是特号头旋子,比大号头还要大一倍,所以一旋子十斤 四旋子四十斤。两个大块头吃起酒来厉害了,不用杯子不用碗,直接拿旋子搬起来对嘴里倒,嘴对嘴,长流水,就如牛吃水,“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