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啦得。”“啊,奴才,我典啦得又不是弄啦得。”“好呱,我随你。”“唉,你不要光火耶。”柳树春跑到王奶奶身边,“王奶奶,我才间倒说送你一百两银子格,身边没得干多啊,我格银子呢,摆了前间呢我家朋友家,你蹲堂等等啊,我一歇就来格。”交柳兴两个人不肯耽搁,
急急忙忙就动身,哪肯耽搁赶路程。
跑出去不曾有多远啊,一爿大大典当,六间头门面。柳树春跑到里间一看,格先生只有呢二十岁上下格腔调。他拿移墨珠从怀府里倒拿出来格,对柜台高头一摆:“先生,我典当哩。”小先生望望,“只鬼鬼大格东西,可就当格白果干大的珍珠啊?”“唉,是的。”“是的,你要当几钱?”“我急需一百两银子,我就典百两银子嘛。”小先生眼睛一暴,手指头直戳,“死开点,你见我年纪轻,不识货,这鬼鬼大珍珠值到一百两银子?你回头不来赎,我不人也霉煞得。”柳树春被他一吼,不但不生气,相反倒赔笑脸,“嘿嘿嘿嘿,啊呀,小先生,你也蹲堂做底高生意啊,你又不识货,你也做生意啊,只好说我急等要用一百两银子,不呢格句话,你就出一万两银子把你望望,我也拚不得格。”“啊咿喂,你底高宝贝呢?我进去喊我家老先生出来望望看。”
拿老先生汪广才汪朝奉喊得来。汪朝奉是底高人,原来来柳树春家里典当里格,他说年纪大了,家去纳福格,谁晓得到家又把这个人家请得来了。汪朝奉跑到外面一看,“啊呀!少爷,你怎干稀客格。”“啊呀,汪先生,你说来我家年纪大了,不愿意再蹲外面站柜台,你家去纳福格,你怎又来堂块格?”“少爷,这个堂子就叫六里街,这个典当呢,就是六里街钱庄华顶山老大人开格,他见我识货啊,来家没得事,就拿我请上他家来了。”“好格,先生,蹲家也是闲啦得,出来散散心。”“少爷,你到堂来做底高啊?”“老先生,我来当当格。”“典底高东西啊?”“就典这个移墨珠格。”“少爷,哨点拿这个东西收起来呀,这里小先生不识得,当我也不识得,这个移墨珠整个我们中原就该两颗,也是黑水国进贡得来格,因为万岁见老太师忠心报国,才赐把他保管格,你怎好拿这个东西来典啦得啊?”“先生,我急等要用一百两银子哩。”“宝贝收起来,我送一百两银子把你。”“我不,你干大年纪,我要你一百两银子做底高?”“格我借嘎一百两银子把你可好呀,我不要典当。”“ 又不你格,到夜盘账,账不得平么,再弄你烦神。”“格你说怎弄啊?”“典把你,格你不要么,我只好到旁人家去当。”“啊呀,这个东西不好典唉。”“啊呀,不好典拉倒,我走喽。”拿起宝贝来就跑。
汪先生想,我们这里六里街,一条街是六里长,三十六爿典当,假使说当到不良的人家去,把人家谋占了去怎得了哩。“少爷,来,我典把你啊。”柳树春打转跑到柜台面前,“老先生,因为我和你认得格,格么能够当把你么,我再好没得。”汪先生拿沉香匣端出来,拿移墨珠收了沉香匣里,摆到柜台底落,弄东西遮起点来。“少爷,这一百两银子我典把你啊。因为你明朝就来赎,我不值得开典票啦,我就来流水账簿上面登记下子。另外呢,再写个白纸头条子把你,你反正明朝就来喽。啊,你看就能呢写可对啊:‘浙江杭州钱塘县柳太师之子柳树春,移墨珠一颗存在隆兴典当,付纹银一百两整,明早赎出,利息分文不取’,你看可好呀。”“先生,好格好格好格。”
他拿到百两银子,拿到一张白纸条子走了格。上哪去?跑到十字街坊王奶奶身边,“王奶奶,我格钱拿来呱,你这遭拿难单收啦得,你肇好家去了。”
王奶奶闻听这一声,恩公连连叫几声。
今朝你拿一百两银子送把我,你是我天大一恩人。
恩人唉,我家向后没好处,一笔勾销莫谈论。
假使我家向后有了翻身日,一重恩报九重恩。
“恩人,说到现在,我也不晓得你家住何方贵地、尊姓大名,你留格名姓把我么,将来好报答你。”“奶奶,百两银子也留底高名姓,留他去。”柳兴说:“少爷少爷,你虽然十六岁喽,就是个硬头呢,送掉百两银子,告诉人家一个名字,也关底高事啊,你不说,我来说。奶奶,我就叫柳兴,这是我家少爷叫柳树春,柳尚杰柳太师就是我家老大人,换句话说,他就是柳太师家儿子啊。”
格马娇蓉小姐骨气有多沉重,一脚跪了杠,头低了杠块,不好意思拿头抬起来,听见说他叫柳树春,柳太师家儿子,马娇蓉突然拿头抬起来,对柳树春一望,一望赶紧拿头又低下来。这个小姐有多好格记性,就看见柳树春一面,多说点嘛,只好两秒钟格腔调,家去拿钱交啦得,拿父亲从监牢里赎出来,为了不拿这个恩人忘记啦得,把绸布拿得来,把红绿丝线拿得来,拿柳树春格相貌就绣了这一块绸布高头,供了当中家菩萨台高头。
早起端粥,中午端饭,夜里端夜饭。一天三顿,烧香点烛,而且也拜也供他。这马娇蓉有多好格福份,将来要做到正宫娘娘,说君不拜臣、父不拜子,柳树春背不起她拜啊,实际上拜他没得好处,只有坏处,落么么柳树春霉了要死,就害了她天天蹲家拜。此是后话,我们不必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