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舞了帽子朝前,一年不如一年,坛子捧到手里当升罗,捋捋堆货总不多,堂块没得钱,又要过小年,我来向你岳父啊借兑借兑,岳父啊,格肯啊?能够借把我,等我有个升腾日嘎,连本搭利送上门。”吴成功就想:今朝要是借点把你,家去吃啦得,下遭子又要来,这遭叫你有得纠缠不清了。况且,肇家里赤贫如洗,我两个小姐将来上你家去怎好过日子啊?“贤婿啊,来了不凑巧哇,早来三天,人家有钱来还,我不存庄,好借把你;晚来三天,人家又来还钱,你又好拿家去。今朝投早不投晚啊,单单险插中间。贤婿啊,不是岳父嫌你穷,今朝撑堂没有,真正要银子家去格,今朝蹲堂住啦一宿,我现在就进城去庄房,拿银子付把你家去过正月半。”“岳父啊,我要早点家去了,母亲来家要盼望。”“啊呀,我格亲家母啊,她怎说这个话啊?你哪个?我哪个?我们郎丈两个,你么难得来,应该今朝蹲我堂宿啦一夜。好格,脚么来你肚爿底落,你要借银子格,你就蹲堂;不借银子格,你就趁早家去啊。”公子就想:岳父说到干知己格话,不错哇,我家郎丈两个哇:“岳父啊,格恭敬不如从命。好,我就住上一宵。”这遭有好酒好菜 ,好好招待。又吩咐安童提盏灯,公子到书房去安身。拿公子安顿好了格。吴成功吩咐:“吴林安童,哨点备马。”两匹马备好,鞍披踏砣备好。
主仆两个站起身,哪还肯耽搁出前门。
来到三岔路口,望望没得人,一片寂静,“安童,你晓得我上哪去啊?”吴林说:“我晓得格,姑老爷来了格,没得钱,要借钱家去过年,过这个小年,我家家里又没得格钱,我晓得你呢,准备进城里去付庄,付点银两,借把我家姑老爷家去过小年。”“安童,话是不错,你可曾替你家姑娘想想,当初我格亲翁万贯家产哇,传把这两个冤家,到这败家子手里,忙了三换剩根绳,就该点空架子了格,你家肇姑娘上他家去啊,久后怎好生存,当真拿银子借把他了。安童,我来同你讲,你家姑老爷么干咱也吃饱了格,你哨点替我家去,我进庄里去,你替我拿姑老爷忙啦得。”安童说:“员外,我不敢。”“安童你不要愁,你只要帮我拿姑老爷忙啦得,城里一爿典当、四爿庄房、十六个梅香我分一半把你。肇我做老员外,你做个小员外,也有底高日子不自在。”格吴林一听,格外起劲:“员外,果当真啊?”“怎不当真,帮我吃得苦,二一添作五。”“你员外既然说到这句话,格我家去弄口酒,杠杠胆就动手。”“好格,安童,我逋庄上去了哇,肇家里格事体就丢把你,要听我干了干净利索格。”“晓得。”“怎呢弄法子呢?”“格有办法格,我拖把刀到姑老爷小书房,叫他拿门开开来,他来杠看看书,不注意,我个辰光么上去一刀,头对下一抛,血对外直放,不就拉倒?恐怕人家要晓得格,我家也有个枯井,把他颠倒对下一撂,跟手弄个石板跑去对上一盖,挑嘎一担烂泥对高头一倒,
上头栽棵芭蕉树,他巴巴结结不超升。”
“安童,你真正是抬头一个主意,低头两个花头啊!你这个办法嘎,真是土地老爷死儿子,绝妙格主意。好格好格。我逋城里去啊,家里丢把你了哇。”肇随手吴林到家去格,用口酒壮壮胆,想想又不敢动手,我家也有个打铁不离火星的兄弟叫吴来,我去同他讲讲,格帮我做做对手,好拿姑老爷忙啦得。一头对格堂子跑,直把嗓子就叫:“吴来,吴来,你可要发财?你要发财,哨点起来。”格吴来把他一闹,衣裳裤子套总套不及:“哥哥,做底高?”“兄弟啊,一个好买卖事。”“哪块有啊?”“你可晓得姑老爷来堂?”“晓得格。”“员外对我说呱,叫我拿姑老爷忙啦得,城里干多典当庄房、东庄良田、西庄良田,也有梅香分一半把我,他做老员外,我做小员外。你帮我吃得苦么,我们弟兄道理再来二一添作五,你可去啊?”“我不敢,我,我沿小鸡总不曾杀式过,我不敢。”“你可去啊?”“我,我不去。”“这个财我不想发, 你个人去。”“啊呀,你格冤家啊,我倒把你晓得呱,你今朝不去就不去了。好格呢,你再不去,我先拿你忙啦得,我再去忙姑老爷。”吴来一想,这不好了呱,我今朝要死在这哥哥格手里了哇。随口说:“我去可好呀。”“格你走前间。”吴来一头跑。一头就想:
姑老爷有个长共短,姑娘终身么靠何人?
一头放趟子一头叫:“吴林吴林,不是好人,半夜三更,他要杀人。”溜起来像阵风,跑去对柴房家里一攻,影迹无踪。格吴林说“冤家啊!不要躲,先请姑老爷哜刀,回头再来忙你。”
格吴林站起身,哪还肯耽迟又动身。
众位,这天几时?正月初八,吴月英交吴凤英姐妹两个学得一身武艺,来楼上谈文论武,才说得丢嘴,说:“妹妹,今朝正月初八嘎。”“对格。”吩咐身边两个梅香,一个叫冬梅,一个叫秋菊,“冬梅,哨点下楼去望望参星来哪块?”肇冬梅着躁,跟手对楼底落就跳,跑到楼底落望不清,到花园里去望格,跟手走格花园身边经过,无巧不巧柴房家倒响起来格了,“哪个?”“我我我。”“你哪个?半夜三更你吓底高人啊?”“我不是旁人,我是吴来。”“啊呀,吴来哥哥,你怎来堂块嘎?”“不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