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就命康王从后营另立帐房居祝只见李若水跟随着进来,兀术问道:“你是何人?”
  李若水睁着眼道:“你管我是谁人!”随了康王就走。兀术就问军师道:“这是何人?这等倔强。”哈迷蚩道:“此人乃是宋朝的大忠臣,现在做吏部侍郎,叫做李若水。”兀术道:“就是这个老先生,某家倒失敬了。天色已晚,就留在军师营前款待。”
  次日,兀术升帐,问张邦昌道:“如今还待怎么?”邦昌道:“臣既许狼主,怎不尽心?还要将二帝送与狼主。”兀术道:“怎么样送来?”邦昌道:“只须如此如此,便得到手。”兀术大喜,依计而行。
  且说张邦昌进城来见二帝道:“昨日一则天晚,不能议事,故尔在北营歇了。
  今日他们君臣计议,说道:‘九王爷是个亲王,还要五代先王牌位为当。’臣想道:这牌位总之不能退敌,不如暂且放手与他,且等各省勤王兵到,那时仍旧迎回便了。”
  二圣无奈,哀哀痛哭道:“不孝子孙,不能自奋,致累先王!”父子二人齐到太庙哭了一场,便叫邦昌:“可捧了去。”邦昌道:“须得主公亲送一程。”二帝依言,亲送神主出城。方过吊桥,早被番兵拿祝二帝来至金营,邦昌自回守城,不表。
  且说二帝拿至金营,兀术命哈军师点一百人马,押送二帝往北。那李若水在里面保着殿下,一闻此言,忙叫秦桧保着殿下,自己出营大骂兀术,便要同去保驾。
  兀术暗想:“李若水若至本国,我父王必然要杀他。”乃对军师道:“此人性傲,好生管着,不可害他性命。”军师道:“晓得!狼主亦宜速即回兵,不可进城。恐九省兵马到来,截住归路,不能回北,那时间性命就难保了。依臣愚见,狼主不如暂且回国,来春再发大兵,扫清宋室,那时即位如何?”兀术闻言称是,遂令邦昌守城,又令移取秦桧家属,回兵不表。
  且说二帝蒙尘,李若水保着囚车一路下来。看看来到河间府,正走之间,只见前面一将俯伏接驾,乃是张叔夜。君臣相见,放声痛哭。李若水道:“你这奸臣,还来做甚?”叔夜道:“李大人,我之投降,并非真心。因见陆登尽节、世忠败走,力竭诈降,实望主公调齐九省大将杀退番兵,阻其归路。不想冰冻黄河,又将宗泽、李纲削职为民。不知主公何故,只信奸臣,以致蒙尘。”说罢,大叫一声:“臣今不能为国家出力,偷生在此,亦何益哉!”遂拔剑自刎而死。二帝看见,哭泣而言道:“孤听了奸臣之言,以致如此。”李若水对哈迷蚩道:“你可与我把张叔夜的尸首掩埋了。”军师遂令军士们葬了张叔夜,押二帝往北而进。
  却说一路前来,李若水对哈迷蚩道:“还有多少路程?”哈迷蚩道:“没有多少远了。李先儿,你若到本国,那些王爷们比不得四狼主喜爱忠臣,言语之间须要谨慎。”李若水道:“这也不能。我此来只拚一死,余外非所知也!”不一日,到了黄龙府内,只见那本国之人,齐来观看南朝皇帝,直至端门方散。哈迷蚩在外候旨,早有番官启奏狼主:“哈军师解进两个南朝皇帝来了。”金主闻奏大喜,说道:“宣他进来。”哈迷蚩朝见了老狼主,把四太子进中原的话说了一遍,道:“先令臣解两个南朝皇帝进来候旨。”老狼主道:“如今四太子在于何处?”哈迷蚩道:“如今中国虽然没有皇帝,还有那九省兵马未服,故此殿下暂且回国,在后就到。
  等待明春扫平宋室,然后保狼主前去即位。”老狼主大喜,一面吩咐摆设庆贺筵宴,一面令解徽宗、钦宗二帝进来。
  番官出朝,带领徽、钦二帝来到里边,见了金主,立而不跪。老狼主道:“你屡次伤害我之兵将,今被擒来,尚敢不跪么?”吩咐左右番官:“把银安殿里边烧热了地,将二帝换了衣帽,头上与他戴上狗皮帽子,身上穿了青衣,后边挂上一个狗尾巴,腰间挂着铜鼓,带子上面挂了六个大响铃,把他的手绑着两细柳枝,将他靴袜脱去了。”少刻,地下烧红。小番下来把二帝抱上去,放在那热地上,烫着脚底,疼痛难熬,不由乱跳,身上铜铃锣鼓俱响。他那里君臣看了他父子跳得有兴,齐声哈哈大笑,饮酒作乐。可怜两个南朝皇帝,比做把戏一般!这也是他听信奸臣之语、贬黜忠良之报。
  下边李若水看见,心中大怒,赶上来把老主公抱了下去,又上来把小主公抱了下去。老狼主就问哈军师:“这是何人?”哈迷蚩道:“这是他的臣子李若水,乃是个大忠臣。四狼主极重他的,恐老狼主伤他性命,叫臣好生看管他,如若死了,就问臣身上要人的,望乞吾主宽恩!”老狼主道:“既然如此,不计较他便了。”
  军师谢恩而起。只见李若水走上前来,指着骂道:“你这些国奴,不知天理的!把中原天子如此凌辱,不日天兵到来,杀至黄龙府内,把你这些国奴杀个干干净净,方出我今日之气!”这李若水口内不住的千囚奴、万囚奴骂个不休不了。那老狼主不觉大怒,吩咐小番:“把他的指头剁去。”小番答应下来,把李若水手指割去一个。若水又换第二个指头,指着骂道:“囚奴!你把我李若水看做什么人?虽被你割去一指,我骂贼之气岂肯少屈?”狼主又叫:“将他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