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韩尚德。元帅就道:“我儿,你可领兵一千,前去救应孙浩回来。”公子答应一声,正欲下去了,夫人又叫转来吩咐道:“我儿,为将之道须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可战则战,可守则守。
  若不见孙浩,可速回兵,切勿冒险与战!”
  公子应声:“晓得!”随即领兵出关。将近番营,抬头一看,五六十里地面尽是营盘。公子思想:“这许多番兵,若杀进去,这一千人马岂不多白送了性命?若不杀进去,又不知孙浩下落,这便如何是好?也罢!”吩咐众军士:“你们且扎住营盘在此等我,我独自一人踹进营中,寻见了孙浩,或者一同杀出来。倘寻不见孙浩,我战死番营,你们可回报大老爷便了!”军士领命,就扎住营盘。公子拍马舞刀,大喝一声:“两狼关韩尚德来踹营了!”一声喊,望番营冲去。举起刀来,杀得人头滚滚,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来寻孙浩。那知道这时候,孙浩的人马已全军覆没了。
  小番报进牛皮帐中:“启上狼主,又有一个小南蛮杀进营来,十分厉害,说叫做什么韩尚德,候狼主发令擒拿。”兀术便问军师:“可晓得那一个韩尚德是什么人,这等厉害?”哈迷蚩道:“就是前日臣对狼主讲的韩世忠的大儿子。他的父母本事高强,就生出这个儿子来,也是狠的。”兀术笑道:“他一个人本事虽强,怎敌得我五十万人马?看孤家生擒他来,叫他降顺。”即命众平章传令下来:“务要生擒,不许伤他性命。”这些番兵闻令,一齐拥将上来,把韩公子团团围祝公子并无惧怯,将手中这杆刀左拦右架,东格西搪,在番营内大战。只是人马众多,不能杀出。
  那领来这一千人马,在外边远远的望了半日,并不见公子的消息,疑心大约已丧在番营,就回进关中,报上元帅:“公子着令我们屯兵在外,单人独骑,踹进番营中去了。半日不见动静,谅已不保了。”韩元帅闻报,就走进后堂与夫人说知。
  夫人大哭起来道:“我想做了武将固当捐躯报国,但是我儿年幼,不曾受得朝廷半点爵禄,岂不可伤?”元帅道:“夫人不必悲伤,待吾领兵前去,一则探听番兵消息,二来与孩儿报仇!”
  元帅说罢,随即出堂,仍带这一千人马,上马出关,望金营来。行至中途,军士皆停马不走,元帅就问军士:“为何不行?”军士道:“前番公子有令,说番营人马众多,我们这一千人马去枉送性命!着在这里等的。”元帅听了流下泪来:“我儿既有此令,你们原在此等罢!”元帅一马直入番营,大叫一声:“大宋韩元帅来了!”摇动手中刀,杀入重围,逢着就死,挡着就亡,好不厉害!杀进了几个营盘,无人抵挡。小番慌忙报进帐中,兀术连连称赞:“好个韩世忠吓!”就与军师计议,下令叫众平章等将韩元帅围住;一面调兵去抢两狼关,叫他首尾不能照应。
  那韩元帅虽是英雄,怎挡得番兵众多,一层一层围裹拢来,一时那里杀得出来。这里兀术带领大兵,浩浩荡荡,杀奔两狼关来。
  那元帅带来的一千兵,等候元帅不见出来,反见番兵望关上杀来,齐惊道:“不好了!元帅决无性命了!”一齐进关报知夫人。夫人恐乱了军心,不敢高声痛哭,只得暗暗流泪,叫过奶公奶母,抱公子上堂,悄悄吩咐道:“你二人可收拾金银珠宝,带了两个印信,骑马先出关去,在左近探听消息。我若得胜,你们可原进关来,再作商量;我若死了,你可将公子抚养成人,只算是你的儿子一般。待他成人送入朝中,令他袭父之职,千万不可有误!”二人领命,忙收拾先出关去。不一会,探子来报:“金兵已到关下。”说犹未了,又有探子来报:“有番将讨战。”
  接连几报,好似:长江后浪催前浪,月赶流星风送云。未知梁夫人如何抵敌,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梁夫人炮炸失两狼张叔夜假降保河间
  诗曰:大炮轰雷失两狼,那堪天意佑金邦。丈夫纵有乾坤手,枉送身躯死战场!
  又
  诗曰:
  金将南侵急围城,张君矢日效忠诚。非关屈膝甘降服,为保河间一郡民。
  说话梁夫人闻丈夫、儿子俱已遭伤,将幼子托付奶娘夫妇先出城去,自己带领家将人马,来到关前。守关众将上前迎接道:“番兵势大,夫人只宜坚守关隘,不可出兵。”夫人道:“列位将军有所不知,我夫、子二人俱死于贼手,此仇不共戴天,如何不报?尔诸将们可将‘铁华车’摆列端正,把大炮设放三山口上,等那番兵近关,一齐推出‘铁华车’挡住,那时点放大炮,不得有误!”众将领令安排。
  夫人带了人马,放炮出关,对着番兵,排下队伍。旗门开处,夫人出马。那边兀术四太子看见这边调遣,暗暗的喝采:“果然是女中豪杰,真个名不虚传!”梁夫人喝道:“番奴!你是何等样人?快通名来!”兀术道:“某乃大金国黄龙府四太子,官拜昌平王、扫南大元帅完颜兀术是也。南蛮婆!可通名来!”梁夫人道:“番奴听着,我乃大宋天子驾前御笔亲点两狼关大元帅韩夫人,官拜五军都督府梁红玉是也。”兀术道:“原来就是你!某家久闻你熟悉兵机,深通战法,岂不识天时人事?某家统领大兵来取你南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