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恩师宗大人。”汤怀道:“哥哥何以见得?”岳大爷道:“朝内俱是奸臣,贪生怕死的,那里肯冲锋打仗?
  只有宗大人肯实心为国的。依愚兄的主意,留牛兄弟在此相伴王兄弟,我同着二位兄弟前去打探看。若是恩师,便助他一臂;若不是,回来也不迟。”汤、张二人听了,好不欢喜。牛皋就叫将起来道:“王哥哥的病已好了,留我在此做什么?”岳大爷道:“虽然好了,没有个独自丢他一个在此的。为兄的前去相助恩师,只当与贤弟同去一样。”牛皋再要开言,王贵将手暗暗的在牛皋腿上捻了一把。牛皋便道:“什么一样不一样,不要我去就罢!”
  正说之间,店小二送进饭来。王贵本不吃饭,牛皋赌气也不吃。三个人吃了饭,各自披挂了,提着兵器,出店门上马而去!这里牛皋便问:“王哥哥,你方才捻我一把做什么?”王贵道:“你这呆子!大哥既不要你去,说也徒然。你晓得我为何生起病来?”牛皋道:“我不晓得。”王贵道:“我对你说了罢,只因我那日在校场中不曾杀得一个人,故此生出病来。你不听,如今太行山强盗去抢夺京城,必然人都在那里。我捻你这一把,叫你等他三个先去,我和你随后赶去,不要叫大哥晓得,杀他一个畅快,只当是我病后吃一料大补药,自然全好了。你道我该去不该去?”
  牛皋拍手道:“该去!该去!”于是二人也把饭来吃了,披挂端正,托店主人照应行李:“我们去杀退了贼兵就来。”出门上马,提着兵器,亦望南薰门而来。
  且说岳大爷三人先来到牟驼冈,抬头观看,果然是宗泽的旗号。岳大爷叫声:“哎哟!恩师精通兵法的,怎么扎营在冈上?此乃不祥之兆。我们且上同去,看是如何。”三人乘马上冈。早有小校报知宗公子,下冈相迎,接进营中。岳大爷便问:“令尊大人素练兵术,精通阵法,却为何结营险地?倘被贼兵团绝汲水打粮之道,如何是好?”宗方泪流两颊,便将被奸臣陷害,不肯发兵。老爷满拚一死,以报朝廷,故尔驻兵于此,匹马单枪已踹入贼营去了,说与岳大爷知道。岳大爷道:“既如此,公子可速为接应!待我愚弟兄下去,杀入贼营内,救出恩师便了。”便叫:“汤兄弟可从左边杀进,张兄弟可从右边杀进,愚兄从中央冲入,如有那个先见恩师的,即算头功。”汤怀道:“大哥,你看这许多贼兵,一时那里杀得尽?”岳大爷道:“贤弟,我和你只要擒拿贼首,救出恩师,以酬素志,何必虑那贼兵之多寡?”
  二人便道:“大哥说得是!”
  你看他吼一声,三个人奋勇当先。汤怀舞动这管烂银枪,从左边杀进去!犹如是毒龙出海,浑似那恶虎离山。冲进营中,那些喽罗怎能抵挡得住?这张显把手中钩连枪摆开,从右边杀进去,横冲直撞,只见半空中大鹏展翅,斜刺里狮子摇头。
  杀得那些喽罗马仰人翻,神号鬼哭。那岳大爷:头戴着烂银盔,身披着锁子甲。银鬃马,正似白龙戏水;沥泉枪,犹如风舞梨花。浑身雪白,遍体银装。马似掀天狮子,人如立地金刚。枪来处,人人命丧;马到时,个个身亡。
  正是:
  斩坚入阵救忠良,贼将当锋尽灭亡。成功未上凌烟阁,岳侯名望至今香。
  摆动手中这杆沥泉枪,冲入营中,大叫一声:“岳飞来也!”
  这宗留守被众贼困在中央,杀得气喘不住,但听得那些贼兵口中声声只叫:“宗泽,俺家大王有令,要你归降,快快下马,免你一死!”正在危急之际,猛听得一片声齐叫道:“枪挑小梁王的岳飞杀进来了!”宗老爷暗想:“这岳飞已回去,难道是梦里不成?”正在疑惑,只听得一声呐喊,果然岳飞杀到面前。宗泽大喜,高叫:“贤契,老夫在这里!”岳大爷上前叫声:“恩师,门生来迟,望乞恕罪!”
  说声未绝,只见汤怀从左边杀来,张显从右边杀来。岳大爷便叫:“二位兄弟,恩师在此,且并力杀出营去!”宗爷此时好生欢喜,四个人并在一堆,逢人便杀,好似砍瓜切菜一般。
  不道那牛皋、王贵,恐怕那些贼兵被他三个杀完了,因此急急赶来。将到营门,抬头一望,满心欢喜,说道:“还有!还有!”王贵道:“牛兄弟,且慢些上来,等我先上去吃两贴补药,补补精神看!”牛皋道:“王哥,你是病后,且让我先上去燥燥脾胃!”你看他拍着乌骓马,舞动双铁锏,狠似玄坛再世;那王贵骑着红马,使开大刀,猛如关帝临凡。一齐杀入营来,真个是人逢人倒,马遇马伤。那些喽罗忙报与王善道:“启上大王爷,不好了!前营杀进三个人来,十分厉害!不道背后又有一个红人,一个黑人杀进来,凶恶得紧!无人抵敌,请今定夺。”王善听了大怒,叫:“备马来!待孤家亲自去拿他。”左右答应一声:“得令!”带马的带马。
  抬刀的抬刀。王善忙忙上马,提刀冲出营中。喽罗吆喝一声:“大王来了!”王贵看见,便道:“妙吓!大哥常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必擒王。”就一马当先,径奔王善。牛皋大叫:“王哥哥,不要动手,这贴补药我要吃的!”这一声喊,犹如半空里起个霹雳。王善吃了一惊,手中金刀松得一松,早被王贵一刀,连肩带背砍于马上。
  王贵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