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跪下道:‘若报得父仇,情愿奉献!’就对道人拜了几拜,起来自刎。道人把头取了,将剑佩了,前往楚国,在午门之外大笑三声、大哭三声。军士报进朝中,楚王差官出来查问。道人说:‘笑三声者,笑世人不识我宝;哭三声者,哭空负此宝不遇识者。我乃是送长生不老丹的。’军士回奏楚王。楚王道:‘宣他进来。’道人进入朝中,取出孩子头来。楚王一见便道:‘此乃人头,何为长生不老丹?’道人说:‘可取油锅两只,把头放下去。油滚一刻,此头愈觉唇红齿白;煎至二刻,口眼皆动;若煎三刻,拿起来供在桌上,能知满朝文武姓名,都叫出来;煎到四刻,人头上长出荷叶,开出花来;五刻工夫,结成莲房;六刻结成莲子,吃了一颗,寿可活一百二十岁。’楚王途命左右取出两只油锅,命道人照他行之。果然六刻工夫,结成莲子。满朝文武无不喝采。道人遂请大王来摘取长生不老丹。楚王下殿来取,不防道人拔出剑来,一剑将楚王之头砍落于油锅之内。众臣见了,来捉道人,道人亦自刎其首于锅内。众臣连忙捞起来,三个一样的光头,不知那一个是楚王的?只得用绳穿了,一齐下棺而葬。古言楚有‘三头墓’即此之谓。此剑名曰‘湛卢’,唐朝薛仁贵曾得之,如今不知何故落于先生之手?亦未知是此剑否?”
  三畏听了这一席话,不觉欣然笑道:“岳兄果然博古,一些不差。”遂起身在桌上取剑,双手递与岳大爷道:“此剑埋没数世,今日方遇其主。请岳兄收起!他日定当为国家之栋梁,也不负我先祖遗言。”岳大爷道:“他人之宝,我焉敢擅取?
  决无此理。”三畏道:“此乃祖命,小弟焉敢违背?”岳大爷再四推辞不掉,只得收了,佩在腰间,拜谢了相赠之德,告辞回去。三畏送出门外,珍重而别。岳大爷又同众弟兄往各处走了一会,又买了三口剑。回至寓中,不觉天色已晚,店主人将夜饭送上楼来。岳大爷道:“主人家,我等三年一望,明日是十五了,要进场去的,可早些预备饭来与我们吃。”店主人道:“相公们放心!我们店里有许多相公,总是明早要进场的。今夜我们家里,一夜不睡的。”岳大爷道:“只要早些就是了。”
  弟兄们吃了夜饭,一同安寝。
  到了四更时分,主人上楼,相请梳洗。众弟兄即起身来梳洗。吃饭已毕,各各端正披挂。但见汤怀白袍银甲,插箭弯弓;张显绿袍金甲,挂剑悬鞭;王贵红袍金甲,浑如一团火炭;牛皋铁盔铁甲,好似一朵乌云;只有岳大爷,还是考武举时的旧战袍。你看他兄弟五个,袍甲索琅琅的响,一同下楼来。到店门外各人上马。只见店主人在牛皋马后摸摸索索了一会。又一个走堂的小二,拿着一盏灯笼,高高的擎起送考。众人正待起身,只见又一个小二,左手托个糖果盒,右手提着一大壶酒。
  主人便叫:“各位相公,请吃上马杯,好抢个状元回去!”每人吃了三大杯,然后一齐拍马往校场而来。到得校场门首,那拿灯笼的店小二道:“列位爷们,小人不送进去了。”岳大爷谢了一声,店小二自回店去,不提。
  且说众弟兄一齐进了校场,只见各省举子先来的、后到的,人山人海,拥挤不开。岳大爷道:“此处人多,不如到略静些的地方去站站。”就走过演武厅后首,站了多时。牛皋想起:“出门的时候,看见店主人在我马后拴挂什么东西,待我看一看。就望马后边一看。只见鞍后挂着一个口袋,就伸手向袋内一摸,却是数十个馒头、许多牛肉在内。这是店主人的规例,凡是考时,恐他们来得早,等得饥饿,特送他们作点心的。牛皋道:“妙啊!停一会比武,那里有工夫吃,不若此时吃了,省得这马累坠。”就取将出来,都吃个干净。不意停了一会,王贵道:“牛兄弟,我们肚中有些饥了,主人家送我们吃的点心,拿出来大家吃些。”牛皋道:“你没有的么?”王贵道:“一总挂在你马后。”牛皋道:“这又晦气了!我只道你们大家都有的,故此才把这些点心牛肉狠命的都吃完了,把个肚皮撑得饱胀不过。那里晓得你们是没有的。”王贵道:“你倒吃饱了,怎叫别人在此挨饿?”牛皋道:“如今吃已吃完了,这怎么处?”岳大爷听见了,便叫:“王兄弟,不要说了,倘若别人听见了,觉道不雅相。牛兄弟,你本不该是这等,就是吃东西,无论别人有没有,也该问一声。竟自吃完了,这个如何使得?”牛皋道:“知道了!下次若有东西,大家同吃便了。”
  正在闲争闲讲,忽听得有人叫道:“岳相公在那里?”牛皋听得,便喊道:“在这里!”岳大爷道:“你又在此招是揽非了。”牛皋道:“有人在那里叫你,便答应他一声,有甚大事?”说未了,只见一个军士在前,后边两个人抬了食箩,寻来说道:“岳相公如何站在这里?叫小人寻得好苦。小人是留守衙门里来的,奉大老爷之命,特送酒饭来,与相公们充饥。”众人一齐下马来谢,就来吃酒饭。牛皋道:“如今让你们吃,我自不吃了。”王贵道:“谅你也吃不下了。”众人用完酒饭,军士与从人收拾了食箩,抬回去了。
  看看天色渐明,那九省四郡的好汉俱已到齐。只见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位主考,一齐进了校场,到演武厅坐下。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