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详梦的么?”傍边走过一个书吏,浑名叫做“百晓”,上前禀说:“小人极会详梦。不知老爷梦见些什么?”
  县主道:“我昨夜三更时,忽然梦见五只五色老虎飞上堂来,望着本县身上扑来,不觉惊惶而醒,出了一身冷汗,未知主何吉凶?”百晓道:“恭喜老爷!昔日周文王夜梦飞熊入帐,后得子牙于渭水。”话还未曾说得完,那知县大怒起来,拍案骂道:“这狗头,好胡说!我老爷是何等之人,却将圣贤君王比起来?好生可恶!”
  那个百晓无言可对,只得站过一边。
  忽见门役禀说:“内黄县有五位武士,口称县主李老爷有书求见。”徐老爷吩咐:“请他们进来。”门役答应一声,出来相请。五人来到公堂上,行礼已毕,将书呈上。县主接书看了,又见五个人相貌轩昂,心中暗想:“昨夜的梦,莫非应在此五人身上么?”就问:“贤契们在何处作寓?”岳大爷对道:“门生们在南门内江振子店中作离。”徐仁道:“既如此,贤契们请回寓。都院大人的中军官洪先,却是本县的相与,待我着人央他照应贤契们,明日赴辕门候考便了。”岳大爷等谢了县主,出衙回寓。
  过了一夜,次日,五个人齐至辕门,来见中军。岳飞上前禀道:“岳飞等五人求大老爷看阅弓马,相烦引见。”洪先听了,回转头来,问家将道:“他们可有常例送来么?”家将禀道:“不曾送来。”岳飞听见,便上前禀道:“武生等不知这里规矩,不曾带得来,待回家着人收拾送来罢!”洪先道:“岳飞!你不知,大老爷今日不考弓马,你停三日再来。”
  岳飞只得答应,转身出来,上马回寓。
  一路与众兄弟商议,忽见徐县主乘着四人暖轿,众衙役左右跟定。将到面前,五人一齐下马,候立道旁。县主在轿中见了,吩咐住了轿,便道:“我正要去见洪中军,托他周全考事,不道贤契们回来得恁快,不知考得怎样了?”岳飞禀道:“那中军因不曾送得常例与他,叫我们过了三日再去。”徐仁道:“好胡说!难道有他这中军,才考得;没有他这中军,就不考了么?贤契们可随我来!”五人答应一声,俱各上马,跟着徐县主来到辕门,投了手本。传宣官出来一声:“传汤阴县进见!”两边呼喝声响。徐仁进了角门,踏边而上,来至大堂跪下。刘都院说声:“请起。”徐仁立起,打了一拱道:“卑职禀上大人,今有大名府内黄县武生五名,求大人考试弓马。”刘都院就吩咐传进来。旗牌官领命,将五人传人,到丹墀跪下。
  刘公看那五个人的相貌,个个魁伟雄壮,心中好生欢喜。只见中军走上厅来禀道:“这五个人的弓马甚是平常,中军已经见过,叫他们回去温习,下科再来,怎么又来触犯大老爷?”徐仁又上前禀道:“这中军因未曾送得常例与他,故此诳禀。
  这些武生们三年一望,望大人成全!”洪先又道:“我早上明明见过他的武艺低微,如何反说我诳禀?若不信,敢与我比比武艺么?”岳飞禀道:“若大老爷出令,就与你比试何妨?”刘都院听了各人言语,说:“也罢!就命你二人比试武艺与本都院看。”
  二人领命下去,就在甬道上各自占个地步。洪先叫家人取过一柄三股托天叉来,使个门户,只听得索郎郎的叉盘声响,使个“饿虎擒羊”势,叫道:“你敢来么?”
  岳飞却不慌不忙,取过沥泉枪,轻轻的吐个旗鼓,叫做“丹凤朝天”势。但见那冷飕飕乱舞雪花飞,说声:“恕无礼了!”那洪先恨不得一叉,把岳大爷就叉个不活,举起叉,望岳大爷劈头盖将下来。这岳大爷把头一侧,让过叉,心中暗想:“我和他并无大仇,何苦害他性命?”这洪先又一叉,向岳大爷劈面飞将过来。那岳大爷把头一低,侧身躲过,拽回步,拖枪而走。洪先只道他输了,抢步赶将入来,望岳大爷当背一叉。岳大爷忽转过身来,把枪向上一隔,将洪先的叉掀过一边,趁势倒转枪杆,在洪先背上轻轻的一捺。这洪先站不住脚头,扑的一交,跌倒在地,那股叉也丢在一边了。厅上厅下这些人禁不住喝声采:“果然好武艺!”那刘都院大怒,叫洪先上去,喝道:“你这样的本事,那里做的中军官!”叫左右:“与我叉出辕门去!”左右答应一声,将洪先赶下丹墀。洪先满面羞惭,抱头鼠窜的去了。
  刘都院命徐知县带那五个武生,同到箭厅比箭。先是四个射过。又考到岳飞的箭,比四人更好,便问岳飞:“你是祖居在内黄县么?”岳大爷禀道:“武生原是这里汤阴县孝弟里永和乡人氏,因生下三日就遭洪水之灾,可怜家产尽行漂没。老母在花缸内抱着武生,在水面上漂流至内黄县,感蒙恩公王明收养长大,因此就住在内黄县。又得先义父周侗教成我众弟兄的武艺。如今只求大老爷赏一批册,好进京去。倘能取得功名,日后就好重还故里了。”刘都院听了,大喜道:“原来是周师父传授,故尔都是这般好手段。本院向来久闻令师文武兼全,朝廷几次差官聘他做官,他只是不肯出来。如今乃作故人,岂不可惜!目下贤契可回去收拾,本都院着人送书进京,与你料理功名便了。”又唤徐仁道:“这个门生日后定有好处,贵县可回行去,替他查一查所有岳家旧时基业,查点明白,待本院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