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子杀父之理?岂非人伦大变!本帅不敢相留,任从他往。”曹宁想道:“元帅之言甚是有理。我如今做了大逆不孝之事,岂可立于人世?”大叫一声:“曹宁不能早遇元帅教训,以至不忠不孝,还有何颜见人!”遂拔出腰间的佩刀,自刎而死!元帅吩咐把首级割下,号令一日,然后收棺盛殓。曹荣系卖国奸臣,斩下首级,解往临安,不表。
  且说兀术闻报曹荣被儿子挑死,道:“那曹宁归宋,果然不与他父亲相干。但是这弑父逆贼,岳飞肯收留帐下,岂是明理之人?也算不得个名将!”正在议论,忽见小番来报道:“不知何故,将曹宁首级号令在宋营前。”兀术拍手道:“这才是个元帅,名不虚传!”对着众平章道:“宋朝有这等人,叫某家实费周折也!”
  正说间,又有小番来报说:“本国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带领‘连环甲马’候令。”
  兀术大喜,传令请二位元帅进见。不一时,二位元帅进帐,参见已毕。兀术便道:“这‘连环甲马’,教练了数载功夫,今日方得成功!明日就烦二位出马,擒拿岳飞,在此一举也!”二人领令出帐,左右安营。
  到了次日,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二人领兵来至宋营讨战。军士报进大营。岳元帅便问:“何人敢出马?”只见董先同着陶进、贾竣王信、王义一同上来领令。
  元帅就分拨五千人马,命董先率领四将出战。董先等五人得令,带领人马出营。来到阵前,只见完木陀赤生得来:鼻高眼大,豹头燕颔。膀阔腰圆,身长八尺。一部落腮胡子,满脸浑如黑漆。若不是原水镇上王彦章,必定是灞陵桥边张翼德。
  又看那完木陀泽怎生模样。但见:
  头戴雉尾闽狮盔,身穿镔铁乌油甲。麻脸横杀气,怪睛如吊闸。浑铁钅党,手中提;狼牙箭,腰间插。战马咆哮出阵前,分明天降凶煞神。
  董先大喝一声:“来将通名!”番将答道:“某乃大金国元帅完木陀赤、完木陀泽是也!奉四太子之命,前来擒捉岳飞。你是何人,可就是岳飞么?”董先大怒道:“放你娘的屁!我元帅怎肯和你这样丑贼来交手。照我董爷爷的家伙罢!”当的一铲打去,完木陀赤舞动铁杆枪,架开月牙铲,回手分心就刺。战不得五六个回合,马打七八个照面,完木陀泽看见哥哥战不下董先,量起手中浑铁钅党,飞马来助战。这里陶进等四人见了,各举大刀一齐上前。七个人跑开战马,犹如走马灯一般,团团厮杀!但见:剑戟共旗幡照日,征云并杀气相福天昏地暗,雾惨云愁。
  舞动刀枪若电闪,跑开战马似龙游。那边一意夺乾坤,拚得你生我死;这里忠心保社稷,博个拜将封侯。直杀得:草地磷磷堆白骨,涧泽滔滔血水流。
  你想这两员番将,怎敌得过五位将军,只得回马败走。完木陀赤且走且叫道:“宋将休得来赶,我有宝贝在此!”董先道:“随你什么宝贝,老爷们也不惧怕。”
  拍马赶来。不团董先胆大追去,有分教:五员虎将,死于非命;数千人马,尽丧沙常毕竟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 演钩连大破连环马射箭书潜避铁浮陀
  诗曰:宋江昔日破呼延,番帅今朝死董先。从今传得枪牌法,甲马虽坚也枉然。
  话说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二人,引得董先等赶至营前,一声号炮响,两员番将左右分开,中间番营里拥出三千人马来。那马身上都披着生驼皮甲,马头上俱用铁钩铁环连锁着,每三十匹一排。马上军兵俱穿着生牛皮甲,脸上亦将牛皮做成假脸戴着,只露得两只眼睛。一排弓弩,一排长枪,共是一百排,直冲出来。把这五位将官连那五千军土,一齐围住,枪挑箭射。只听得吵吵吵,不上一个时辰,可怜董先等五人并五千人马,尽丧于阵内,不过逃得几个带伤的。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那败残军士回营,报与元帅道:“董将军等全军尽殁于阵内了!”元帅大惊问道:“董将军等怎么样败死的?”军士就将“连环甲马”之事细细禀明。岳元帅等满眼垂泪道:“苦哉,苦哉!早知是‘连环甲马’,向年呼延灼曾用过,有徐宁传下‘钩连枪’可破。可怜五位将军白白的送了性命,岂不痛哉!”遂传令整备祭礼,遥望着番营哭奠了一番。回到帐中,就命孟邦杰、张显各带兵三千,去练“钩连枪”;张立、张用各带兵三千,去练“藤牌”。四将领令,各去操练,不表。
  且说那兀术坐在帐中,对军师道:“某家有这许多兵马,尚不能抢进中原,只管如此旷日持久,军师有何良策?”哈迷蚩道:“岳南蛮如此厉害!况他兵马又多,战他不下。臣有一计,狼主可差一员将官暗渡夹江,去取临安。岳南蛮若知,必然回兵去救。我以大兵遏其后,使他首尾不能相顾。那时岳南蛮可擒也!”兀术听于大喜,就命鹃眼郎君领兵五千,悄悄的抄路,望临安一路进发。
  却说朝中有一奸臣,姓王名俊,本是秦桧门下的走狗,因趋奉得秦桧投机,直升他做了都统制。又奏过朝廷,差他带领三千人马,押送粮草到朱仙镇来,就在那里监督军粮,原是提拔他的意思。这一日行至中途,恰恰那个鹘眼郎君带领番兵到来,正遇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