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我杀个干净。”那弟兄三人一听此言,不觉吃一惊说:“他是这等讲么?”辽虎道:“大哥,久闻火头军利害,看起来尽有仙法。”辽三高说:“不如我们走下半山,看看薛礼蛮子是何等样人,这般骁勇。”辽龙、辽虎说:“兄弟言之有理。”三人披挂完备,端兵上马,出寨来至半山说:“把都儿,我们叫你打滚木,便打下来,不叫你打,不要去动手。”小番答应:“知道。”辽三高在第一个低些,辽虎在居中又高些,辽龙在后面顶上。三人立在半山,薛仁贵抬头一看,三人怎生打扮?那辽三高头上:
  戴一顶开口獬豸盔,面如锅底两道红眉,高颧骨、铜铃眼,海下几根长须;身穿皂罗袍,外罩乌油甲;坐下一匹乌鬃马,手执一柄开山斧。
  又见辽虎他头上:
  戴一顶狮子卷缨盔,面似朱砂涂就,两道青眉,口似血盆,海下一部短短竹根胡;身穿一件锁子红铜甲,坐下一匹昏红马,手执两柄铜锤。
  后面辽龙他头上:
  戴一顶虎头黄金盔,面方脸黄,鼻直口方,凤眼秀眉,五绺长髯;身穿一领锁子黄金甲,手端一管紫金枪,坐下一匹黄鬃马。
  这三人立在山上,仁贵叫一声:“咦,上面三个番儿,可就是守天山的主儿么?”三人应道:“然也。你等穿白小将,可就是南朝月字号内火头军薛蛮子么?”仁贵道:“你既知火头爷爷大名,怎不下山归服,反是躬身在上?”辽龙说:“薛蛮子不必逞能。你上山来,魔与你打话。”仁贵心下暗想:“不知有甚打话?唤我上山,打落滚木亦未可知。论起来不妨,他们三人多在半山,决不打下滚木来的。”放着胆子上去。
  薛仁贵一手执戟,一手带急缰绳,望着山上来。说:“番儿,你们请着火头爷上山,有何话说?”辽龙说:“薛蛮子,你说有腾云驾雾之能,世上无双,凭你有甚法术本事,献出些手段与我们三位将军看看。”仁贵闻言,心中一想,计上心来。开言说:“你们这班番儿,那里知道腾云驾雾?不要讲别的,只据我随身一件宝物,你国中就少了。”辽龙道:“什么宝物?快献与我们看。”仁贵说:“我身边带一技活箭,射到半空中叫响起来,你们道希奇不希奇?”辽氏三弟兄说:“我们不信。箭那有活的?”要晓得响箭只有中原有,外国没有的,不会见过,所以他们不信。仁贵说:“你们不信,我当面放一箭与你看看。”辽三高说:“你不要假话,暗内伤人。”仁贵说:“岂有此理!我身为大将,要取你等性命,如在反掌之易,何用暗箭伤你?”
  辽龙说:“不差。快射与我们看。”那薛礼左手拿弓,右手搭起两枝箭,一枝是响箭,一枝是鸭舌头箭。搭在弦上说:“你们看我射活箭。”辽氏弟兄听说,都把兵器护身。辽三高把开山斧遮住咽喉,在马上看薛礼望上面飕的一箭,只听倏哩倏哩响在半天中去了。那仁贵这一响箭射上去,他力又大,弓又开得重,直响往半天中。一枝真箭搭在弦上,那知辽家弟兄不曾见过响箭,认真道是活的,仰着头只看上面,身体多不顾了,辽三高到把斧子坠下了,露出咽喉,被仁贵插这一箭,贴正射中辽三高咽喉内,跌落尘埃,一命呜呼。吓得辽虎魂飞天外,说:“嗄唷,不好!”带转马头,思量要走。谁想仁贵手快,发得一枝,又是一枝射去,中在马屁股上。那晓马四足一跳,哄咙把一个辽虎翻下马来,惊得辽龙魂不附体,自己还不会跑上山去,口中乱叫:“打滚木!”上面小番听得主将叫打滚木,不管好歹,哄哄的乱打下来。仁贵在底下听打滚木下来,跑得好快,一马直纵下山脚去了。到把辽家弟兄打得来头颅粉碎,尽丧九泉。一边打完滚木,那下边薛仁贵回转头来叫声:“众位兄弟,随我抢天山!”豁喇喇一马先冲,上山来把着那些小番乱挑乱刺,杀进山寨。有底下八员火头军,刀的刀,枪的枪,在山顶杀得那些番兵逃命而走。那九人追下山有十里之遥,大家扣住马。士贵父子穿过天山,兵马屯扎路旁,犒赏九人,上了功劳簿,早报到思乡岭。正是:三枝神箭天山定,仁贵威名四海传。
  天子知道大悦,大元帅起程,三军放炮起行,一路下来,过了天山安营扎寨,士贵又进营来冒功了。说:“陛下在上,狗婿何宗宪三箭定天山,伤了辽家三弟兄,以立微功。”天子大喜说:“爱卿门婿利害异常,你一路进兵奏凯,回朝论功赠职。”士贵大悦:“谢我主万万岁。”不表张环退出御营。敬德上了功劳簿,心内将信将疑,我且不表。单讲士贵来到自己营中,传令人马拔寨起兵。离了天山,一路正望凤凰城来。此言慢慢说。
  单讲凤凰城内有一守将,名唤盖贤谟。其人力大无穷,本事高强,算得着东辽一员大将。他闻得南朝火头军利害,暗想:“天山上辽家弟兄本事骁勇,决不伤于火头军之手,只怕他难过此山。”正在思想,忽小番报进来说:“启上将军,不好了!南朝穿白小将箭法甚高,把辽家三弟兄三箭射死。天山已失,将到凤凰城了。”盖贤谟说:“有这等事?尔等须要小心保守,待唐兵一到,速来报我。”小番答应。出得衙门,只听轰天一声炮响,连忙报进:“启上将军,南朝人马已安营在城外了。”“带马!”小番答应,一边带过雪花点子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