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随了罗通出到营外,咬金也往营外看看。
  罗仁又看那公主一看。啊唷!好绝色的番婆。你看他怎生打扮,但见:头上青丝,挽就乌龙髻;狐狸倒插,雉鸡翎高挑。面如傅粉红杏,泛出桃花春色;两道秀眉碧绿,一双凤眼澄清。唇若丹朱,细细银牙藏小口。两耳全环分左右,十指尖如三春嫩笋;身穿销子黄金甲,八幅护腿龙裙盖足下。下边小小金莲,瑞定在葵花踏橙上。果然倾城国色,好像月里嫦娥下降,又如出塞昭君一样。
  罗仁见了,不觉大喜,说:“番婆休要夸口,公子爷来会你了!”那公主一见,说:“是小孩子!你吃饭不知饥饱,恩量要与娘娘打仗吗?幸遇着我公主娘娘有好生之德,你命还活得成。若然逢了杀人不转眼的恶将,就死于刀枪之下,岂不可惜?也算一命微生,无辜而死,我姐娘何忍伤你!”罗仁听言,大喝道:“呔!你乃一介女流,有何本事,擅敢夸能,还不晓得俺公子爷银锤利害吗?也罢,我看你千娇百媚,这般绝色,也算走遍天涯,千金难买。我哥哥还没有妻子,待我擒汝回营,送与哥哥结为夫妇罢!”公主听言,满面通红,大怒道:“唗!我想你小孩子乱道胡言,想是活不耐烦了!我娘娘拼得做一个罪过了,照刀罢!”插的儿一刀,望罗仁面上劈下来。罗仁叫声:“来得好!”把银锤往刀上噶啷一声响,架在一边,冲锋过去。罗仁把银锤击将过来,望马头上打将下去。公主看来不好,把双刀用力这一架,噶啷、噶啷一声响,不觉火星进裂,直坐下稳雕鞍,花容上泛出红来了,心中想:“这孩子年纪虽小,力气倒大。罢!不如放起飞刀伤了他罢。”算计已定,把两口飞刀起在空中,念动真言,青光冲起,把指头点定,直取罗仁。
  惊得营前罗通魂不附体,叫声:“兄弟!这是飞刀,快逃命!”这一首没一个不大惊小怪。哪知罗仁出母胎才得九岁,哪晓上战场有许多利害,第二次交锋,蔫知飞刀不飞刀。见刀在空中旋下来,心中倒喜。抬头看着了刀,说道:“咦!这番婆会做戏法的。”口还不曾闭,一口刀斩下来了。罗仁喊声:“不好!”把锤头打开。这一把又飞往顶上斩下来了。罗仁把头偏得一偏,一只左臂斩掉了;又是一刀飞下,一只右臂又斩掉了。那时罗仁跌倒尘埃,一顿飞刀,可怜一位小英雄斩为肉酱而亡了。
  罗通见飞刀剁死兄弟,不觉大放悲声:“阿呀,我那兄弟啊!你死得好惨也!”“哄咙”一声响,在马上翻身跌落尘埃,晕去了。唬得诸将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起,大家泣泪道:“元帅苏醒!”咬金泪如雨下说:“侄儿!不必悲伤。”四个家将哭死半边。罗通洋洋醒转,急忙跨上雕鞍,说:“我罗通今日不与兄弟报仇,不要在阳间为人了!”把两膝一催,豁喇喇冲上来了。公主抬着一看,只见营前来了一员小将,甚是齐整,但见他:头上银冠双尾高挑,面如傅粉银盆,两道秀眉,一双凤眼,鼻直口方,好似潘安转世,犹如宋玉还魂。
  公主心中一想:“我生在番邦有二十年,从不曾见南朝有这等美貌才郎。俺家枉有这副花容,要配这佯一个才郎万万不能了。”她有心爱慕罗通,说道:“呔!来的唐将,少催坐骑,快留下名来!”罗通大喝道:“你且休问本帅之名,你这贱婢把我兄弟乱刀斩死,我与你势不两立了!本帅挑你一个前心透后背,方出本帅之气。照枪罢!”嗖的一枪,劈面门挑进来。公主把刀噶啷一声响,架往旁首,马打交锋过,英雄闪背回。公主把刀一起,望着罗通头上砍来,罗通把枪逼在一旁。二人战到十二个回合,公主本事平常,心下暗想:“这蛮子相貌又美,枪法又精,不要当面错过,不如引他到荒郊僻地所在,与他面订良缘,也不枉我为了干公主。”算计已定,把刀虚晃一晃叫声:“小蛮子!果然骁勇,我公主娘娘不是你的对手,我去了,休得来追!”
  说罢,带转丝缰,望野地上走了。罗通说:“贱婢!本帅知你假败下去要发飞刀。我今与弟报仇,势不两立!我伤你也罢,你伤我也罢,不要走!本帅来也!”把枪一串,二膝一催、豁喇喇追上来了。
  那公主败到一座山凹内,带转马头,把一口飞刀起在空中,指头点定喝道:“小蛮子!看顶上飞刀,要取你之命了!”罗通抬头一见,吓得魂不附体,说:“啊呀!罢了,我命休也!”倒把身躯伏在鞍桥上。那时公主开言叫声:“小将军!休得着急,我不把指头点住飞刀,要取你之命。如今我站住在此,飞刀不下来的,你休要害怕。我有一言告禀,未知小将军尊意若何?”
  罗通说:“本帅与你冤深海底,势不两立,有何说话速速讲来,好与兄弟报仇!”公主道:“请问小将军姓甚名谁,青春多少?”罗通道:“嘎,你要间本帅么?我乃二路平番大元帅干殿下罗通是也,你问他怎么?”公主道:“嘎,原来就是当年罗艺后嗣。俺家今年二十余岁,我父名字屠封,掌朝丞相,单生俺家,还未适人,意欲与小将军结成丝罗之好。况又你是干殿下,我是干公主,正算天赐良缘,未知允否?”罗通听言大怒,说:“好一个不识羞的贱婢!你不把我兄弟斩死,本帅亦不希罕你这番婆成亲。你如今伤了我兄弟,乃是我罗通切齿大仇人,那有仇敌反订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