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利害,说:“不好了!”连忙躲闪。只见白光在背上晃得一晃,痛入前心,口喷鲜血,把赤铜刀拖落,二膝一催,豁喇喇,豁喇喇,往城中好走哩。仁贵喝道:“往那里走!”随后追赶,盖苏文进了城门,牛头马面将城门紧闭,军士一个也不见了。仁贵十分恼怒,开言说:“城上的听着,将盖苏文放出来。若不放出,本帅要攻城哩。”一声大叫,牛头马面忙下城来,开了城门说:“将军,我这里并不见什么盖苏文,不要在这里撒野。”仁贵大怒。一戟刺死了牛头马面,进了阴阳界内,必要寻盖苏文。那里又寻得着?追下去有数里,远远听得吆喝之声,只得走向前边。抬头一看,见一所巍巍大殿,上边匾额上写三个大字“森罗殿”。仁贵心中一想:森罗殿是阎君所居,不要管它,只寻盖苏文便了。来到殿上,只见阎君正坐宝殿,判断人间善恶。

第十四回 薛仁贵魂游地府 孽镜台照出真形
  诗曰:
  梦魂追杀姓苏人,渺渺茫茫一路寻;意马心猿忽见面,青龙白虎斗输赢。
  闲话少讲,再言阎君天子发落已毕,抬头见了仁贵,说声:“将军那里人?因何到此?乞道其详。”仁贵开言说:“阎君有所不知。本帅住在山西绛州龙门县,姓薛名礼,号仁贵。蒙贞观天子洪恩,跨海征东,救驾有功,封平辽王之职。今奉旨来征西凉,来到锁阳城,被逆贼苏宝同,二将飞刀伤我邦三员大将。圣上大怒,命本帅擒拿苏贼。不料又中飞镖,故此追杀苏贼。不想错走了路途,谁知遇盖苏文,方才与他大战。他力不能敌,败进阴阳界。我随后追来,无形无影无踪迹。故尔来到宝殿,相烦将仇人盖苏文还与本帅,也好复旨。”阎君听了开言说:“薛大人,你还不知。盖苏文乃青龙星,上天降下来的,该有这番杀戮。本大王这里阴阳簿上,没有他的名姓,不在阴司。虽然光降,多多得罪。”仁贵大怒说:“阎君,你好欺人。他亡故多年,转世投胎,他也不知么?说什么‘簿上无名’、‘不是阴司该管’这些胡言。快快放出,万事全休。若再藏头露尾,本帅就要动手了。”阎君说:“将军息怒。”吩咐判官:“取阴阳簿过来,付与薛大人看。”那崔判官领命,忙将簿子送与仁贵。
  仁贵接了一看,从前到后,果然没有姓盖的名字。仁贵说:“方才与他大战,追了阴司,难道就不在这里?此话哄谁?”阎君说:“将军但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大王这里铁面无情,判断人间善恶,岂能拘私将人藏过来骗大人?委实不是我管,不在阴司地面。大人请回。”仁贵说:“他既然簿上无名,要这簿子何用?将火烧掉了罢。”阎君听了,遍身香汗直透,上前夺住道:“这使不得。本大王奉玉帝敕旨,掌管阴阳簿子。一日一夜,万死万生,生前行善造恶,多在这簿子上。大人若是毁了它,人间善恶不能明白,上不能覆旨天廷,下不能发放酆都地狱罪犯。此事断然使不得。逆犯天条,罪该不赦。大人还要三思。”仁贵说:“既然不容我毁阴阳簿子,只要还我盖苏文,我就不毁了。”大王听了呼呼笑道:“大人你既然要看,这不难,随我到孽镜台前,一看就明白了。但是还有一说,只许远观,不宜近看。大人阳寿未终,还该与朝廷建功立业。倘复还阳世,此事不可泄漏天机。本大王其罪不小了。”仁贵说:“这个自然。”
  大王出殿上马,同仁贵来到孽镜台前。转轮大王吩咐鬼卒:“把关门开了,请大人观看。”鬼卒领法旨,忙把关开了。二位同上楼中。开了南窗一看,又是一个天朝了。分明是中原世界,桃红柳绿,锦绣江山,好看不过。
  大王说:“大人,你看西边尊府可见么?”仁贵仔细一看,果然一些也不差。
  但见平辽王府里面,二位夫人愁容满面坐在那里。旁边薛金莲手内拿着一本兵书,在那里看视。仁贵看了这般情景,放声大哭:“我那二位夫人啊,你终日望我得胜班师,不想受许多折磨,如今死在阴司,你如何晓得?如今再无团圆之日,也顾不得许多。也罢!”开言叫声:“老大王,但不知我圣上在哪里?”轮转王叫一声:“薛大人,难得你忠心耿耿,思念朝廷,不恋家乡,实为可敬。随我到这里来。”吩咐开了西窗,便叫:“大人望西一带沙漠之地,就是当今天子了。”仁贵抬头一看,果然就是锁阳城。但只见天子愁容满面,军师徐茂公、鲁国公程咬金不开口立在旁边。主帅营中寂静无声,只见牙床上睡着一人。仁贵大惊说:“阎君大人,本帅营中床上睡一死尸,这是什么人?”大王说:“难道你忘了本来面目,睡的死尸就是将军。”“嗄!原来就是我。这般说起来,我身已脱臭皮囊,再不能回阳世了。我那圣上啊!今生休想见面了。”泪流不止。阎君说:“大人且免愁烦,方才本大王说过阳寿未终,少不得送大人还归旧路。”那仁贵忽然醒悟,开言说:“适才冒犯天颜,多多得罪,受我薛礼一拜。”大王连忙扶起说:“何出此言?大人不见责就好了,何必言谢。”仁贵满面惭愧,开言相求:“望老大王放吾还阳,还要保主征西,灭那苏贼。但不知秦驸马、尉迟二位将军,如今在那里?待吾会他一会,可使得么?”大王说:“这不能。他天数已定,寿算已绝,如今已上天庭去了。本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