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守,为今之计,速速开城投降。"秦彝道:"主公恐我兵单力弱,故令丞相协助,奈何偷生无志?"阿古道:"将军好不见机,周兵势大,守此孤城,亦徒劳耳!"秦彝道:"我父子誓死国家,各尽臣节。"遂传令紧守城门,自己回私衙,见夫人道:"我父在晋阳,被难尽节,今周兵已至城下,高丞相决意投降。我想我家世受国恩,岂可偷生?若战败,我当以死报国,见先人于地下。儿子太平郎,我今托孤于汝,切勿轻生。可将家传金装锏留下,以为日后存念,秦氏一脉,赖你保全,我死瞑目。"
  正在悲泣之际,忽听外面金鼓震天,军声鼎沸,原来高阿古已开城门投降了。秦彝连忙出厅上马,手提浑铁枪,正欲交战,只见周兵如潮水涌来。部下虽有数百兵,怎挡得杨林这员骁将,被他大杀一阵,秦彝部下十不存一。杀得血遗重袍,箭攒遍体,尚执短刀,连杀数人。被杨林抢入,把他刺死,杨林遂得了秦彝盔甲。
  此时城中鼎沸,宁夫人收拾细软,同秦安走出私衙。使婢家奴,俱各乱窜,单剩太平郎母子二人,东跑西走,无处安身,走到一条僻静小巷,已是黄昏时候,家家闭户,听得一家有小儿啼哭,遂连忙叩问。却走出个妇人,抱着三岁孩儿,把门一开,见夫人不是下人,连忙接进,关了门,问道:"这样兵荒马乱,娘子是那里来的?"夫人把被难实情,哭诉一回。妇人道:"原来是夫人,失敬了!我家丈夫程有德,不幸早丧,妾身莫氏,只有此子一郎,别无他人。夫人何不在此权住,候乱定再处?"宁夫人称谢,就在程家住下。
  不几日,杨忠收拾册籍,安民退兵。宁夫人将所带金珠变换,就在离城不远的斑鸠镇上觅了所房子,与莫氏一同居住。却喜两姓孩子,都是一对顽皮,甚是相合。太平郎长成十五岁,生得河目海口,燕项虎头。宁夫人将他送入馆中攻书,先生为他取名秦琼,字叔宝。程一郎名咬金,字知节。后因济南年荒,咬金母子别了夫人,自往历城去了。这是后话。
  且说杨忠获胜班师,周主大喜,封杨忠为隋公,自此江北已成一统。这杨忠所生一子,名杨坚,生得目如朗星,手有奇文,俨成"王"字。杨忠夫妇,知他是个异人,后杨忠死了,遂袭了隋公之职。周主见杨坚相貌瑰奇,十分忌他,杨坚知道,遂将一女,夤缘做了太子宠妃。然周主忌他之心,亦未尝忘。不幸周主宴驾,太子庸懦,他倚着杨林之力,将太子废了,竟夺了江山,改称国号大隋。正是:
  莽因后父移刘祚,操纳娇儿覆汉家;
  自古奸雄同一辙,莫将邦国易如花。
  杨坚即了帝位,称为隋文帝,立长子杨勇为太子,次子杨广为晋王,封杨林为靠山王,独孤氏为皇后,勤理国政,文有李德鄰、高颎、苏威等,武有杨素、李国贤、贺苦弼、韩擒虎等,一班君臣,并胆同心,渐有吞并南陈之意。
  且说陈后主是个聪明之人,因宠了两个美人张丽华、孔贵妃,每日锦帐风流,管弦沸耳。又有两个宠臣孔范、江总,他二人百般迎顺,每日引主上不是杯中快乐,定是被底欢娱,何曾把江山为念?隋主闻之,即与杨素等商议,起兵吞陈。忽次子杨广奏道:"陈后主荒淫无度,自取灭亡,臣请领一旅之师,前往平陈,混一天下。"你道晋王如何要亲身统兵伐陈?盖因哥哥杨勇慈懦,日后不愿向他北面称臣,已有夺嫡之念,故要统兵伐陈,可以立动。又且总握兵权,还好结交英雄,以作羽翼。
  那隋主未决,忽报罗艺兵犯冀州,隋主着杨林领兵平定冀州。又差晋王为都元帅,杨素为副元帅,高颎、李渊为长史司马,韩擒虎、贺若弼为先锋,领兵二十万,前往伐陈。晋王等领命,一路进发,金鼓喧天,干戈耀日,所到之处,望风而降。
  陈国边将,雪片告急,俱被江总,孔范二人不奏。不想隋兵已到广陵,直犯采石。守将徐子建,见隋兵强盛,不敢交战,弃了采石,逃至石头城。又值后主醉倒,自早候至晚,始得相见,细奏隋兵形势强盛。后主道:"卿且退,明日会议出兵。"过了数日,方议得二将出兵拒战,一个贲武将军萧摩诃,一个英武将军任忠。二人领兵到钟山,与贺若弼会战,两下排成队伍,萧摩诃出马当先,贺若弼挺枪迎敌,两人战不十余合,贺若弼大喊一声,把萧摩诃挑于马下,陈兵大败。任忠逃回见后主,后主并不责他,说道:"王气在此,隋兵其奈我何哉!"反与任忠黄金二柜,叫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意思。这任忠只得再整兵马出城,到石子岗,却撞着韩擒虎的人马前来,任忠一见,不敢交兵,倒戈投降,反引隋兵入城,以作初见首功。
  这时城中百姓,乱窜逃生,可笑后主还呆呆坐在殿上,等诸将报捷;及至隋兵进城,连忙跳下御殿便走。仆射袁宪上前扯住道:"陛下衣冠御殿,料他不敢加害。"后主不从,走入后宫,谓张、孔二妃道:"北兵已来,我们一处去躲,不可失落!"左手挽了孔贵妃,右手挽了张丽华,慌忙走到景阳井边。忽听一派军声呐喊,后主道:"去不得了,同死在一处吧!"一齐跳下井去。喜是冬尽春初,井中水只打在膝下,不能淹死。隋兵抢入宫中,获了太子与正宫,单不见后主,隋兵擒一宫女,吓逼她说,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