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病方好的人,明明是个响马了。又行凶打死吴广,你还敢将言搪塞。"叔宝无言可答。蔡建德令收吴广尸首,就把这一干人,发下参军厅审问明白,定罪施行。参军孟洪,问了口词,叔宝不肯认做响马,打了四十板收监,另日再审。
  不料这桩事沸沸腾腾,传说山东差人,做了响马,今在皂角林拿了,收在监内。这话渐渐传到二贤庄,雄信一闻此事,吃了一惊,连忙进城打听,叔宝被祸是实,叫家人备了酒饭,来到监门口,对禁子道:"我有个朋友,前日在皂角林,被人诬做响马,下在牢内,故此特来与他相见。"禁子见是雄信,就开了牢门,引雄信去到一处,只见叔宝被木栲锁在那里。雄信一见,抱头大哭道:"叔宝兄,弟害兄受这般苦楚,小弟虽死难辞矣!"忙令禁子开了木栲。叔宝道:"单二哥,这是小弟命该如此,岂关兄长之故?但弟今有一言相告,不知吾兄肯见怜否?"雄信道;"兄有何见教,弟敢不承命?"叔宝道:"弟今番料不能再生了!就是死在异乡,也不足恨,但是可怜家母在山东,无人奉养,弟若死后,二哥可寄信与家母,时时照顾。俺秦琼在九泉之下,感恩不尽矣!"雄信道:"哥哥不必忧心,弟自去上下衙门周全,拨轻了罪,那时便有生机了。"言罢,吩咐家人摆上酒饭,同叔宝吃了,取出银子与那禁子,叫他照顾秦爷,禁子应诺。
  雄信别了叔宝,出得牢门,就去挽一个虞侯,在参军厅蔡知府上下说情。参军厅就审叔宝,实非响马,不合误伤跌死吴广,例应充军。知府将审语详至山西大行台处,大行台批准,如详结案,把秦琼发配河北幽州,燕山罗元帅标下为军。
  那蔡建德按着文书,吩咐牢中取出秦琼,当堂上了行枷,点了两名解差。这二人也是好汉:一个姓金名甲,字国俊;一个姓童名环,字佩之,与雄信是好朋友,故雄信买他二人押解。当下二人领文书,带了叔宝,出得府门,早有雄信迎看,同到酒店饮酒。雄信道:"这燕山也是好去处,弟有几个朋友在彼:一个叫张公瑾,他是帅府旗牌,又有两个兄弟,叫尉迟南、尉迟北;现为帅府中军。弟今有书信在此。那张公瑾他住在顺义村,兄弟可先到他家下了书,然后可去投文。"叔宝谢道:"弟蒙二哥,不惜千金,拚身相救,此恩此德,何时可报?"雄信道:"叔宝兄说那里话?为朋友者生死相救,岂有惜无用之财,而不救朋友之难也!况此事是弟累兄,弟虽肝脑涂地,何以赎罪?兄此行放心,令堂老伯母处,弟自差人安慰,不必挂念。"叔宝十分感谢。
  吃完了酒,雄信取出白银五十两,送与叔宝;又二十两送与金甲、童环。三人执意不受,雄信那里肯听,只得收了,与张公瑾的书信,一同收拾,别了雄信,竟投河北而去。
  三人在路,晓行夜宿,不日将近燕山,天色已晚,三人宿在客店。叔宝问店主人道:"这里有个顺义村么?"店主人道:"东去五里便是。"叔宝道:"你可晓得村中有个张公瑾么?"店主人道:"他是帅府旗牌官,近来元帅又选一个右领军,叫做史大奈。帅府规矩,送领职的演过了武艺,还恐没有本事,就在顺义村土地庙前造了一座擂台,限一百日,没有人打倒他,才有官做。倘有好汉打倒他,就把这领军官与那好汉做。如今这史大奈在顺义村将有百日了,若明日没有人来打,这领军官是他的了。那张公瑾、白显道,日日在那里经管,你们若要寻他,明日只到庙前去寻便了。"叔宝闻言欢喜。
  次日吃完了早饭,算还饭钱,三人就向顺义村土地宙来。到了庙前,看见一座擂台,高有一丈,阔有二丈,周围挂着红彩,四下里有人做买卖,十分热闹。左右村坊人等,都来观看。这史大奈还未曾来。叔宝三人看了一回,忽见三个人骑着马,来到庙前,各各下马,随后有人抬了酒席。史大奈上前参拜神道,转身出来,脱了团花战袍,把头上扎巾按一按,身上穿一件皂缎紧身,跳上擂台。这边张公瑾、白显道,自在殿上吃酒。那史大奈在台上,打了几回拳棒。
  此时叔宝三人,虽在人丛里观看,只见史大奈在台上叫道:"台下众人,小可奉令在此,今日却是百日满期。若有人敢来台上,与我交手,降服得我,这领军职分,便让与他。"连问数声,无人答应。童环对叔宝、金甲道:"你看他目中无人,待我去打这狗头下来。"遂大叫道:"我来与你较对!"竟向石阶上来,史大奈见有人来交手,就立一个门户等候。童环上得台来,便使个高探马势,抢将进来。被史大奈把手虚闪一闪,将左脚飞起来,一脚打去,童环正要接他的腿,不想史大奈力大,弹开一腿。把童环撞下擂台去了。金甲大怒,奔上台来,使个大火烧天势,抢将过来。史大奈把身一侧,回身佯走,金甲上前,大叫一声"不要走!"便拦腰抱住,要吊史大奈下去。却被史大奈用个关公大脱袍,把手反转,在金甲腿上一挤,金甲一阵酸麻,手一松,被大奈两手开个空,回身一膀子,喝声"下去!"扑通一声,把金甲打下合来,旁观的人齐声喝采。
  叔宝看了大怒,也就跳上擂台,直奔史大奈,两个打起来。史大奈用尽平生气力,把全身本事,都拿出来招架。下面看的人,齐齐呐喊。他两个打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