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许宣道:)过军将桥黑珠儿巷内李募事家便是。”取出一两银子道:“先生收了银子,待捉得蛇另又相谢。”先生收了道:“二位先回,小子便来。”李募事与许宣自回。
那先生装了一瓶雄黄药水,一直来到黑珠儿巷门,间李募事家。人指道:“前面那楼子内便是。”先生来到门前,揭起帘子,咳嗽一声,并无一个人出来。
敲了半晌门,只见一个小娘子出来问道:“寻谁家?”先生道:“此是李募事家么?”小娘子道:“便是。”先生道:“说宅上有一条大蛇,却才二位官人来请小子捉蛇。”小娘子道:“我家那有大蛇?你差了。”先生道:“官人先与我一两银子,说捉了蛇后,有重谢。”白娘子道:“没有,休信他们哄你。先生道:”如何作耍?“白娘于三回五次发落不去,焦躁起来,道:”你真个会捉蛇?只怕你捉他不得!“戴先生道:
“我祖宗七八代呼蛇捉蛇,量道一条蛇有何难捉!”娘子道,‘你说捉得,只怕你见了要走!“先生道:”不走,不走!如走,罚一锭白银。“娘子道:”随我来。“到天井内,那娘子转个湾,走进去了。那先生手中提着瓶儿,立在空地上,不多时,只见刮起一阵冷风,风过处,只见一一条吊桶来大的蟒蛇,连射将来,正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且说那戴先生吃了一惊,望后便倒,雄黄罐儿也打破了,那条大蛇张开血红大口,露出雪白齿,来咬先生。先生慌忙爬起来,只恨爹娘少生两脚,一口气跑过桥来,正撞着李募事与许宣。许宣道:“如何?”那先生道:“好教二位得知,……”把前项事,从头说了一遍,取出那一两银子付还李募事道:“若不生这双脚,连性命都没了。二位自去照顾别人。”急急的去了。许宣道:“姐夫,如今怎么处?”李募事道:“眼见实是妖怪了。如今赤山埠前张成家欠我一千贯钱,你去那里静处,讨一间房儿住下。那怪物不见了你,自然去了。”许宣无计可奈,只得应承。同姐夫到家时,静悄悄的没些动静。李募事写了书贴,和票子做一封,教许宣往赤山埠去。只见白娘子叫许宣到房中道:
“你好大胆,又叫甚么捉蛇的来!
你若和我好意,佛眼相看;若不好时,带累一城百姓受苦,都死于非命!“许宣听得,心寒胆战,不敢则声。将了票子,闷闷不已。来到赤山埠前,寻着了张成。随即袖中取票时,不见了,只叫得苦。慌忙转步,一路寻回来时,那里见!
正闷之间,来到净慈寺前,忽地里想起那金山寺长老法海禅师曾分付来:“倘若那妖怪再来杭州缠你,可来净慈寺内来寻我。”如今不寻,更待何时?急入寺中,问监寺道:“动问和尚,法海禅师曾来上刹也未?”那和尚道:“不曾到来。”
许宣听得说不在,越闷,折身便回来长桥堍下,自言自语道:“‘时衰鬼弄人,我要性命何用?看着一湖清水,却待要跳!正是:阎王判你三更到,定不容人到四更。
许宣正欲跳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男子汉何故轻生?死了一万口,只当五千双,有事何不问我!”许宣回头看时,正是法海禅师,背驮衣钵,手提禅杖,原来真个才到。也是不该命尽,再迟一碗饭时,性命也休了。许宣见了禅师,纳头便拜,道:
“救弟子一命则个!”禅师道:“这业畜在何处?”许宣把上项事一一诉了,道:“如今又直到这里,求尊师救度一命。”禅师于袖中取出一个钵孟,递与许宣道:“你若到家,不可教妇人得知,悄悄的将此物劈头一罩,切勿手轻,紧紧的按住,不可心慌,你便回去。”
且说许宣拜谢了禅师,口家。只见白娘子正坐在那里,口内喃喃的骂道:“不知甚人挑拨我丈夫和我做冤家,打听出来,和他理会!”正是有心等了没心的,许宣张得他眼慢,背后悄悄的,望白娘子头上一罩,用尽平生气力纳祝不见了女子之形,随着钵盂慢慢的按下,不敢手松,紧紧的按祝只听得钵盂内道:“和你数载夫妻,好没一些儿人情!略放一放!”许宣正没了结处,报道:“有一个和尚,说道:”要收妖怪。,“许宣听得,连忙教李募事请禅师进来。来到里面,许宣道:”救弟子则个!“不知禅师口里念的甚么。念毕,轻轻的揭起钵盂,只见白娘子缩做七八寸长,如傀儡人像,双眸紧闭,做一堆儿,伏在地下。禅师喝道:”是何业畜妖怪,怎敢缠人?可说备细!“白娘于答道:”禅师,我是一条大蟒蛇。因为风雨大作,来到西湖上安身,同青青一处。不想遇着许宣,春心荡漾,按纳不祝一时冒犯天条,却不曾杀生害命。望禅师慈悲则个!“
禅师又问:“青青是何怪?”白娘子道:“青青是西湖内第三桥下潭内千年成气的青鱼。
一时遇着,拖他为伴。他不曾得一日欢娱,并望禅师怜悯!“禅师道:”念你千年修炼,免你一死,可现本相!“白娘子不肯。禅师勃然大怒,口中念念有词,大喝道:”揭谛何在?快与我擒青鱼怪来,和白蛇现形,听吾发落!“须臾庭前起一阵狂风。风过处,只闻得豁刺一声响,半空中坠下一个青鱼,有一丈多长,向地拨刺的连跳几跳,缩做尺余长一个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