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疮痊愈,帝赐御宴,与仁贵起病。方饮宴间,有探马探报曰:「莫离支又来搦战。」仁贵曰:「一刀之恨,今日可报。」离御筵下帐,披挂了上马,一似大虫中箭。太宗亲领三员上将,数十万大军出寨。怎见得。诗曰:

可爱白袍年少将,发心活捉葛苏文。

莫离支出马搦战,仁贵出曰:「前者飞刀算吾,看今番再试。」交战无十合,莫离支败走。仁贵赶,飞刀一口,仁贵左手接着,又飞一口刀,右手接了,复一刀来,下马闪过,连飞三刀皆不中。仁贵放心,一直赶至平壤城下。莫离支高叫:「城上有高建藏么。」遂曰:「卿何败失。」曰:「葛苏文为仁贵之勇而败,大王急开门。」建藏曰:「卿休怪,此城已献与别人也。」莫离支曰:「献与谁。」向圆楼上转过英公,高ò曰:「逆贼。你主降吾,此城属唐也。」叫左右发箭射,莫离支转城欲走,向城西角上腾至一队兵来,当其归路。旗开,捧一员将,皂袍铁甲,乌骓马,大叫:「莫离支略住。鄂国公在此。」背后英雄薛仁贵,前面猛勇尉迟恭,两势并攻夹击,莫离支领兵撞阵得出,约有千兵,背后唐兵追袭不舍。

赶至天晚,前有大庄,令兵歇泊,呼其庄主,一老人出迎。众人簇问,曰:「我乃莫离支也。」庄主问:「因何至此。」莫离支曰:「因与唐兵交战,误败于此,暂假一宵,天晓便去。」老人曰:「请将军入庄正堂上,则着嘉殽美酒待之。」老人向正堂一壁小阁中,唤至年少约二十余岁,老人言曰:「吾儿天交咱父报仇,尔兄白全斌因劝辽王降唐,被此贼杀,今为唐兵所败,误至于此。」更不别言,将剑在手。飞奔正堂上来。谁知道,莫离支没兴。正是:

私渡过船遇船漏,孤庄求宿遇仇人。

却说白全斌弟白全荣提剑在手,欲出,老人急止:「吾儿略住,莫离支勇,非不知也,可候图之。」老人上堂来,与莫离支道话,一宵中不得便,天方晓,忽闻金鼓之声,人报唐将薛仁贵至庄外。莫离支便不顾众军,单骑走至北方,心悔昌黑飞之事误矣。盛走至前面,逢着二年少将军,一个体挂皂罗袍,腕悬竹节鞭,一个身挂白衣,双悬水磨简。两个截住,高叫:「贼将略住。尉迟宝林、秦怀玉在此。」莫离支不迎二将,结斜走去。背后薛仁贵合二将兵赶莫离支走,马上叫苦三声,只见一漫漫的海水当其路头。曰:「吾亡于此。」言未尽,唐兵腾至,喊一声,围三路,北有海水,东有尉迟宝林,西有秦怀玉,南有薛仁贵。白全荣高叫:「您三将略住。你不知我有冤仇,被此贼杀吾兄,今日当报其冤。」言讫出马。仁贵曰:「休夺我功,天子斩了刘君昴,害了张士贵,皆为匿吾功也。」言讫,斜方天戟出马,腾至莫离支面前,不打话,交战无二合,生擒莫离支于马上,将至平壤城见帝。

帝令宣至殿下。太宗曰:「尔是莫离支,作大罪知否。一杀本主高建武,二欺弱高建藏,三夺下番进奉之物,诈言谤朕。朕驱兵五十余万,非贪疆好土,侵犯外国,因汝兴师,令军民劳役。今遭擒执,何言所诉。」葛苏文曰:「陛下乞赦小臣,使我王服大国,更不阙进奉之礼。」帝冷笑曰:「伤人猛虎既制,安能复纵。朕若还国,安用于汝。」令左右武士推转斩讫。

太宗传圣旨,加封高建藏为高丽国王。太宗班师还国。正是,诗曰:

鞭敲金凳转,人唱凯歌回。

怎见得。又有诗为证。诗曰:

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永息烟尘清净宇,太宗车驾却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