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见破飞刀,魂不在身,说:“嗄唷!罢了,罢了。本帅受木脚大仙赐刀。你敢弄起鬼魔邪术,破我飞刀,与你势不两立。我不一刀砍汝两段,也誓不为人了。”把马一催,二人又战起来。杀了八个回合,盖苏文见飞刀已破,无心蛮战,刀法渐渐松下来。仁贵戟法原高,紧紧刺将过来,苏文有些招架不住,却被薛礼把刚牙一挫,喝声:“去罢!”插一戟,直望苏文面门挑将进来。盖苏文喊声:“不好!”把赤铜刀望戟上噶啷这一抬,险些跌下雕鞍,马打交肩过来。薛仁贵抽起一条白虎鞭,喝声:“照打罢!”三尺长鞭,来得利害,手中量一量,到有三尺长白光,这青龙星见白虎鞭来,说:“阿呀,我命死矣!”连忙闪躲,鞭虽不着,只见白光在背上晃得晃,痛彻前心,鲜红血喷,把那铜刀拖落,二膝一催,豁喇喇望营前败将下去。仁贵道:“番狗,你往那里走,还不好好下马受缚!”随后追赶。苏文进了营盘,小番射住阵脚,仁贵只得回进自己营盘。张士贵大喜,其夜犒赏薛礼,不必表他。
  单讲到盖苏文进入帅营,跨下马鞍,抬过赤铜刀,将身坐下。嗄唷说:“好利害的火头军!本帅实不是他敌手。”就把须上血迹抹下,用活血酒在此养息。忽后营走出来:一位闭月羞花女,却是夫人梅月英。
  毕竟不知这位夫人,如何话说,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梅月英法逞蜈蚣术 李药师仙赐金鸡旗
  诗曰:
  番邦女将实威风,妖法施来果是凶。
  杀得南朝火头军,人人个个面掀红。
  那夫人年纪不上三十岁,生得来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四名绝色丫环扶定,出到帅营,盖苏文见梅氏妻子出来,连忙起身说:“夫人请坐。”
  梅月英坐下,叫声:“元帅!妾身闻得你与中原火头军打仗,被他伤了鞭,未知他有什么本事,元帅反受伤败?”盖苏文道:“阿,夫人!不要说起。这大唐薛蛮子,不要讲东辽少有,就是九流列国,天下也难再有第二个的了。本帅保主数载以来,未尝有此大败,今日反伤在火头军之手,叫我那里困得住凤凰山,擒捉唐王?”月英迷迷含笑道:“元帅不必忧愁。你说火头军骁勇,待妾身明日出去,偏要取他性命,以报元帅一鞭之恨。”苏文道:“夫人又来了,本帅尚不能取胜,夫人你是一介女流,晓得那里是那里。”夫人说:“元帅,妾于幼时,曾受仙人法术,故取得他性命。”苏文说:“夫人,本帅受大仙柳叶飞刀,尚被他破掉了,夫人你有甚异法胜得他来?”夫人说:“元帅,飞刀被他破得掉,妾的仙法他不能破得掉的。”苏文说:“既然如此,夫人明日且去开兵临阵。”说话之间,天色已晚。
  过了一宵,明日清晨,梅月英全身披挂,打扮完备,上了一骑银鬃马,手端两口绣鸾刀,炮声一起,冲出营来。在营前大喝一声:“咦!唐营下的,快报说‘今大元帅正夫人在此讨战’,唤这火头蛮子,早早出营受死。”讲到那唐营军士,连忙报进中营说:“大老爷在上,番营中走出一员女将,在那里索战,要火头军会他。”张环说:“既有女将在外讨战,快传火头军薛礼出营对敌。”军士得令,传到前营,仁贵就打扮完备,同八家弟兄一齐上马出营,抬头一看,但见那员女将梅月英,怎生模样:头上闹龙金冠,狐狸倒罩,雉尾双挑;面如满月,傅粉妆成。两道秀眉碧翠,一双凤眼澄清;小口樱桃红唇,唇内细细银牙。身旁一领黄金砌就雁翎铠,腰系八幅护体绣白绫。征裙小小,金莲踹定在葵花踏凳银鬃马上,手端两口绣鸾刀,胜比昭君重出世,犹如西子再还魂。
  那仁贵从马上前喝声:“番狗妇!火头爷看你身欠缚鸡之力,擅敢前来讨战,与我祭这戟尖么。”梅月英道:“你就叫火头军么?敢把我元帅打了一鞭,因此娘娘来取你性命,以报一鞭之恨。”薛礼呼呼冷笑道:“你邦一路守关将,不能胜将军一二合之外,何在为你一介女流贱婢,分明自投罗网,佛也难度的了。”放马过来,两边战鼓啸动,月英纵马上前,把绣鸾刀一起,喝叫:“薛蛮子!照刀罢。”绰一声,双并鸾刀砍来,仁贵举就急架忙还,刀来戟架,戟去刀迎,正战在一堆,杀在一起,一连六个冲锋,杀得梅月英面上通红,两手酸麻,那里是仁贵对手,只得把刀抬定方天戟,叫声:“薛蛮子,且慢动,看夫人的法宝。”说罢,往怀里一摸,摸出一面小小绿绫旗,望空中一撩,口念真言,把二指点定,这旗在虚空里立住上面。薛仁贵到不知此旗伤人性命,却扣马在此观看。讲到营前八名火头军,见旗立空虚,大家称奇。犹如看做戏法一般,大家都赶上来看。那晓这面旗在空中一个翻身,飞下一条蜈蚣,长有二尺,阔有二寸,他把双翅一展,底下飞出头二百的小蜈蚣,霎时间变大,化了数千条飞蜈蚣,多望大唐火头军面上直撞过来,扳住面门。吓得仁贵魂不附体,带转丝缰,竟望半边落荒一跑,自然咬坏的了。
  那些蜈蚣妖法炼就,其毒利害,八员火头军,尽行咬伤面门,青红疙瘩无数,多负痛跑到营内,顷刻面涨犹如鬼怪一般,头如笆斗,两眼合缝,多跌下尘埃,呜呼哀哉,八位英雄,魂归地府去了。梅月英从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