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欢喜非常。先往上一翻,就把展爷衣襟往上一提,展爷自从喝了两口水,只觉得晕头转向,叫蒋爷一揪,缓了缓气,就听见上边,“当啷”的一声,柳旺家人们搬过石块,就把那翻板一压。里边人,就是肋生双翅,也飞不出去。别看蒋四爷只管会水,这所在实系利害,他手提着展爷腰带,自己用着踏水法,在这井桶之中,黑暗暗什么也看不见,只可伸手去摸,摸着了井壁,周围一转。地方倒很宽阔,水约有一丈多深。再往上看,虽然看不见,估摸着约有数丈有余。再摸这井壁子,溜滑如镜面一样,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上去,摸来摸去,忽听见有流水的声音。原来这井桶子,不是由地下冒上来的地泉,是由飘沿湖借进来的湖水。由飘沿湖挖出一股地道,约够八尺多宽,上头俱拿石头砌好,如同地沟相似,到井桶子这里,只留了六寸宽一个缝儿,就是会水的,掉将下去,偏着身子也不用打算出去。这还怕不牢靠,又打了一扇铜蒙子,都是大指粗的铜条,把它拧出灯笼锦来,预先就砌在这缝儿里头。一者为挡人,二则也免得湖里漂来东西,连大鱼全都挡住。柳旺起的名儿,叫翻板水牢。你想柳旺要这所在何用?皆因他年轻时坐地分赃的时候,制造此物。他也明明知道,所做的事情犯王法,怕的是哪时万一事情败露,有人拿他。若不是人家对手之时,他好把人带到翻板水牢。如系追他甚紧,他还有借水逃命的所在,可也没用着一回。可巧如今晏飞一来,他附耳低言告诉他的就是这个主意。蒋爷摸来摸去,摸到这个借水的地方了,不但窄狭,并且还铜蒙子挡着。南侠说:“四哥,事到如今,你不必顾我了,你自己若能出去,早离险地罢!”蒋爷说:“大弟,你看这样一个所在,如何出得去呢?就是出得去,也没有一个人走之理,这个柳旺,可实在人面兽心!你我在此,也不知外面之事怎么样了。咱们这可称得是坐井观天了。”展爷说:“四哥,你但能要出得去,你可就出去,别拘泥着我一人。”蒋爷说:“咱们生在一处生,死在一处死。出去的法子,我是一点也没有,就这么一点盼望!”展爷问:“什么盼望?”蒋爷说:“就盼望总镇大人冯振刚,能把白菊花拿住,还得把柳旺拿住,进来满处一找咱们,或者他们家人说了,或者各处找寻,无心间蹬到翻板上,再掉下一个来,那可有出去的机会了。倘若晏飞与总镇一交手,再把总镇引到这里,总镇一贪功,照样掉下来,那可又多一个该死在一处的了。事到如今,也不用打算,只可就是凭命由天了。”展爷、蒋爷在水牢之中,暂且不表。
  且说白菊花将蒋、展二位带到翻板水牢之处,在外面看着他二人中计,坠落下去,叫家人用石头压住,自己转身出来。柳旺在那里叫道:“贤弟怎么样了?”回说:“他们已然坠落下来,兄长可曾看见那些人都到了没有?”柳旺说:“他们把咱们周围的墙壁俱都围满了。贤弟你要逃走,我这里单有一股水道,你自可借水而逃。”白菊花说:“不行,我若借水道而走,他们岂肯与你善罢干休?我与兄长惹的这个祸患,可不小。水牢里是两个护卫,外面还有总镇,那总镇倒不放兄弟眼里,无奈一件:我若走了,就给哥哥留下祸患了。依我说,不如丢舍这份家私,你我逃走了罢。你我弟兄走在哪里,到处为家。”二人正在议论之间,就见冯渊由外面进来,骂说:“好贼人,你们全是一类的东西。总镇大人,快拿贼罢,他们这里议论要跑。”那总镇冯大人一听,手提单鞭,大喊一声闯入院内,大家全撞一处。柳旺的家人,早在旁边拿着一条花枪交给柳旺。冯渊往外一跑,说:“我去叫人去了。”白菊花说:“哥哥先走。”柳旺冲着总镇,就是一枪,总镇用鞭一磕,“当”的一声,柳旺险些撒手。晏飞早由冯振刚左边蹿过来了,总镇一追,“噗哧”一毒药镖,正中肩头。“噗咚”一声摔倒在地。要问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巧装扮私访淫寇 用假话诓骗愚人
  且说白菊花正与青苗神商量主意,不料冯渊闯将进来。按说,大门关着,众人全在外面围着,也听不见里面的信息,冯渊使了一个诈语道:“里面说话的不是王大兄弟吗?”里面人答言:“找我们王三哪?刚才在这里来着,此时没在这里。”冯渊说:“劳您的驾,把你请出来,我们说句话。”那人就叫说:“王三哥,外边有人找你哪。”不多一时,门内问:“谁找我?”冯渊说:“三兄弟,你开门吧,我与你说句话。”那人还纳闷,听不出是谁。把门一开,冯渊使了个眼色,众兵往前一拥,那门关不上了。家人将要拦阻,冯渊把刀一亮,那些人便东西乱跑。冯渊闯进大门,正听见白菊花与青苗神商议,就往前一蹿,高声一喊。此时总镇大人进来。柳旺用枪一扎,往外就闯。白菊花从旁边过来,总镇一追,就是一镖,正中肩头,总镇大人摔倒在地。白菊花往外一蹿,将到门首,冯渊正教那些人进来,迎面正遇白菊花。冯渊焉敢与白菊花交手,回头就跑。白菊花也没工夫追他,会同青苗神,两个人扑奔西南。这些兵丁,就有奋勇的还要围裹他们,焉能围裹得住?沾着就死,撞着就亡,转眼之间,就是数十名人在地上横躺竖卧。那些兵丁,谁还敢追,任着两个人飞跑。跑来跑去,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