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他一想,请人教他去,该有好处,你们不教我去,难道说我一个人不会前去?自己换了夜行衣靠,背插单刀,系了百宝囊,并没告诉别人,也是蹿屋跃脊直奔团城子而来。到了团城子里面,直奔正南,他也不知道哪里是藏珍楼,只要见着大众,他打算见一面分一半。就听见徐良说:“穿过果木园子,南面是藏珍楼,北面是红翠园。”也没找着果木园子,就见前面一段墙,见里面有灯光,他就蹿进墙来,见三间上房,近西面那间,有个小后窗户。冯渊一纵身,蹿上小后窗户台上,胳膊一挎,用小指戳一小月牙孔,往内窥探。这一瞧就猜着八九分的光景,准是金仙、玉仙。见金仙穿着长大衣服,玉仙倒是短衣服,青绉绢小袄,青绉绢中衣,青绉绢汗巾,青绉绢包头,大红窄窄弓鞋,全是满脸脂粉,环佩叮当。冯渊心中忖度,醋糟说这两个丫头本领出色,要论我的本事,更不行了。又看着西墙上,挂着一对链子锤,一对链子塑,还挂着两口刀。就听玉仙叫婆子,说:“你不是请王三爷去了么?”婆子说:“请去了,得便就来。”正说之间,忽听一声咳嗽,启了帘子进来一人,那人身上穿的是银红色衣服,头上带的是紫头巾,白脸面,五官透俊,原来是金弓小二郎王玉。皆因是他知道东方亮有两个妹子,特意上果园子,拿着弹弓打鸟,一弹子一个,金仙瞧他这身功夫,暗暗叫婆子递书传信二人私通。今天金仙、玉仙把王玉请来,与他谈论事情。王玉进来之时,那金仙让他坐下,王玉说:“妹子有什么事情叫我?”玉仙说:“明天擂台之上,我算着我哥哥凶多吉少,大概准有官人前来,寻常时节,还有校尉到咱们家里来哪。前日不是藏珍楼结果了两个校尉,我还拿住了一个护卫,外面还不定有多少校尉护卫哪,咱们家内,又放着犯私的东西,摆擂台又是犯私的事情,我苦劝他哥哥,他便执意不听。我们两个人,天大的本事,却总是女流之辈,此时除了你,我们没有近人,你得给我们想出一条极妙的计策来方好。”话犹未了,就听见墙上摘链子槊,说:“窗户外头有人暗地探听。”这一出来,不知冯渊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 冯校尉柁上得剑 山西雁楼内着急
  且说冯渊在后窗户听他们说话之间,忽然被她知觉了窗外有人。冯渊吓了一跳,连徐良都不是她们的对手,何况自己,打量着要跑将下来,就听窗户外头哗啦、嘣、哎哟、噗咚,躺下了一个。“哗啦”是链子一响,“嘣”是打在背脊之上,“哎哟”是一嚷,“扑咚”是躺下来了,立刻被四马倒攒蹄捆上。玉仙携着来至屋中,往地下一扔,回手把链子槊往墙上一挂,也不理那个人,又与王玉说话。冯渊这才明白,她看见的是前窗户外头有人,不是看见自己,倒要看看她怎么办法。王玉瞧见那个人,就急说:“妹子,拿着这个人怎么办法?”地下那人,是苦苦的哀求:“二位妹妹饶了我罢,再也不敢往这里来了。”你道这人是谁,这人就是赫连方。皆因他看见过王玉上这里来,他就心中一动,就疑着两下私通。今日正要摆酒,见王玉一扭身出来,他也跟下来了,果然见王玉跳进红翠园,他也就跟进来了,这就是徐良看见的,头一个是王玉,第二个是赫连方,第三个还没到哪。赫连方苦苦求饶,姑娘不理他,又哀求王玉说:“王三哥,你与我讲个人情罢。”王玉说:“使得。”原来与他倒托,说:“妹子,这个人是万放不得,是你们杀他,是我杀他?放了他不要紧,怕他前边去说,那可就了不的了。”姑娘说:“不要紧哪。”王玉说:“可千万别放他,放他我就是杀身之祸,你们要不杀他,我可动手了。”姑娘说:“你这个人实在太小心了。”就从壁上把刀摘下,咔嚓一声,结果了赫连方的性命。叫小红过来,把他埋在竹林后面,丫鬟照样办理。玉仙又说:“三哥,你打算什么主意?我哥哥重者是死,轻者是被人拿去,要你一条妙策。”王玉说:“我虽然是男子,远韬近略实不及妹子。望妹子出个主意,我是无有不随的。”玉仙说:“若要擂台事败,就是咱们三个人过去,也是不成。我哥哥要是被人捉住,必然解往京都,咱们找个要路,劫抢囚车,或上京都劫法场。除此之外,别无主意。”王玉说:“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是商水州黑虎观里的老道,要在那里等候,正是上京的咽喉,要劫囚车,叫他打发小道出去打听,那时一到,你我可劫囚车;若是要劫法场,咱们巧扮私行,扑奔京都,打听哪门外头行刑,咱们就在哪门外头找店住下,那时差使一到,咱们舍死忘生,劫救哥哥。倘若二位哥哥有性命之忧,我们三个人一同扑奔朝天岭,约会大众,必要给哥哥报仇。”姑娘说:“但愿无事才好。”冯渊把这些话全记在心内,不料底下有一个人把他双腿抱住,往下一揪,冯渊不敢挣扎,恐怕屋中听见声音。不料被那人夹起来就跑,可巧门也开着,来到果木园树林之内,撒手将他扔在地下,把刀亮将出来,恶狠狠往下就剁。冯渊明知躲闪不及,把双眼一闭等死,那人倒噗哧一笑。冯渊这才细瞧,往起一纵身躯,用手一指,说:“唔呀,你这孩子,真把我吓着了。”你道这人是谁?原为是龙天彪。
  白昼之时,天彪一算,今天十四,明天就是十五,亲身至公馆,打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