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中,两军各自退下。
  那边杨烈父子见面,无庸细叙,这边得了三人,丁、沙俱下马相迎。早已预备衣服,替他们换好,牵过马来,请他们乘坐,并辔回营。艾、姜二人在路上也就问长问短,智化独一言不发。到了前营,众弟兄有欧、钟二人报信,都在展昭帐中等候。彼此相见,钟雄上前握着智化的手,先行道歉。智化才叹了口气,道:“这够多么寒碜,是谁出的损主意?倒不如死了,还有个名目。”沙龙才明白他路中不说话的缘故,便道:“智贤弟,我见你们回来了,才放了心。你怎么如此说法?都是自己弟兄,谁还笑谁么?”
  展昭道:“我当初被擒,是智兄相救。这是弟等无能,智兄有什么磨不开呢?”白玉堂道:“我们两个探冲霄楼的,算都被他拿了。我是恃勇,智兄是恃智,这正是老天磨炼我们。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也算不得什么。”智化是个深心要强的人,被展、白几句话说得他不好再说,终是讪讪儿的。沙龙、钟雄带了姜、艾去见巡按,智化推说有病不去。众人在左营设个席,替他们解闷。智化便说:“我初意原想与诸弟兄做出一番事业,报效国家,经了这番挫跌,壮志已灰,又且约沈仲元乘机内应,以致害了他性命,尤为耿耿。求诸位告知巡按,容智化披发入山罢。”众人将他苦苦劝住,被钟雄拉回营内去了。
  次日,杨烈父子引军来营叫骂,展昭说:“不用理他。”晚间,展,丁来回巡按说:“贼将均有本领,营寨甚是严密,顿兵相持,恐非胜算。即使破了钱猛,尚有西梁山作梗,急切不能合围。为今之计,我军新增钟雄大队,其若分兵去攻尤冲。两路有一处得胜,彼自瓦解。未知大人之意如何?”公孙策也道:“闻钟雄说,襄王欲取江陵,倘我们顿兵于此,他却向南窜去,蔓延吴、蜀,恐成失着。”巡按亦以展、丁、公孙之言为然,但虑尤冲一路也是劲敌,白玉堂道:“闻尤冲有两妻,甚为了得,我们侠义规矩,男不与女斗,为的是胜之不武,不胜更贻笑于人。据小弟愚见,莫若启请元小姐及沙家姊妹都来营中,分几个弟兄相助,定可成功。”巡按道:“我亦久有此意,觉得大兵征剿,劳及元小姐,未免惭愧耳。贤弟意见相同,便一准如此。”当即派卢方、白玉堂、廖充、沙龙、艾虎、焦赤、孟杰、邹维、齐公亮引一万人马去攻西梁山,派钟雄一军替了后营。一面巡按、沙龙修了家书,派陆彬、鲁英去接元翠绡。
  卢、白等拔队绕到西梁山,扎下营察,那尤冲闻报,早引兵下山,离山三里扎营。尤冲占西梁日久,兵马钱粮最为充足,他本是保标的出身,娶了蔡教师的长女,名唤娇莺。教师死了,他又占了小姨娇燕。这姊妹都是一身好武艺。娇莺练就九把飞刀,能两手齐发,娇燕练就铜链飞抓,无论是人是兵器,搭上休想解脱,都是出奇的暗器。尤冲与郑天雄是同一师父传授,任凭利刃刚锋,砍他不入,手下有四个裨将卜胜、卞霓、刁魁、山旺亦都不弱。当下留刁魁、山旺守山,同着两妻及卜、卞下山扎定。
  次日尤冲出马,左有娇莺,右有娇燕,卢方等早已布成阵势,看那尤冲,身长一丈,紫黑面皮,须如猬磔,手执铁挝,坐下乌骓马。两员女将都也全身披挂,并马阵前。卢方举刀便取尤冲,尤冲举挝迎敌,来往五六十合。白玉堂见卢方有些吃力,急举石子对尤冲面门打来,打个正着,不料当的一声,将石子激出一箭多远,卢方大惊,玉堂见暗器不能伤他,便挥剑上来助战。娇莺姊妹见玉堂出马,也各舞动双刀,杀将过来。这里齐公亮提枪敌住娇莺,焦赤舞叉敌住娇燕,蔡家姊妹见齐、焦二人武艺平常,要在阵前显个手段。娇鸳虚晃一刀,回马便走,齐防御不知是计,拍马追来,被他取出飞刀,喝声道“着”,正中公亮咽喉。娇莺飞马取了首级。焦赤见齐公亮坠马,心内一慌,叉法更乱,娇燕用右手的刀逼住了叉,左手挂了刀取出飞抓,猛摔过来,搭住右肩,叫声过来,一收铜链,早把焦二哥拖倒在地。众军士抢上前来绑了。沙龙、艾虎抢出来,混战一阵,各自收兵。
  尤冲得胜回营,卞霓请将焦赤解往宜城,表夫人本领。尤冲道:“且囚在后营,等把卢方等拿完,一齐砍了完事。”
  卢、白等因折了一阵,甚觉扫兴,便商议按兵等候元小姐到来,先擒女贼。
  且说陆、鲁到了襄阳,将家书分别投了,叫鲁氏收拾兵器,预备同去。柳夫人持书与翠绡商议,翠绡之意,总以深闺弱质,不堪抛头露面,请夫人婉辞。夫人也舍不得小姐前往。那凤仙、秋葵、玉兰及鲁氏,都是逞强喜事的,得了信,忙赶到巡按府,求见夫人、小姐。小姐说明不愿前去的道理,凤仙等都苦苦央求,外面秦总管、金太守也到厅上,教人传话,说西梁险峻,女贼狡勇,非小姐不能破,务以国事为重,暂屈一行。小姐转念,总是自己炫才多事,到此也推辞不得,只好勉从,便说:“出阵并无女兵,总觉不便。”凤仙、鲁氏齐道:“我们两处猎户妻女,都有些武艺,大约可以凑出百余人来。”于是议定次日便行。
  小姐带了元全父女,沙、鲁两处也调集女兵,选了百人同行,秦总管到任后,知道翠绡奇功异术,识解过人,天子十分隆重,便亲到船上送行,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