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其于谦人亦学问优长,旷淡高洁,可惜竟无子嗣。不意有此贤女,深明大义,真不愧世臣贻训也!”
  天子遂与包公定议,降了一道密旨:“颜昚敏着节制京西路各州郡人马,随宜调遣。襄王爵招纳亡命,谋为不軌,革去王爵,即着颜昚敏拿解来京治罪,并严缉逆党,毋令漏网。钟雄畏罪自新,俟立功后再行奏闻。”又在摺尾批了数行宸翰是:“逆案盟书留中。元妃规谏不从,确有证据,俟案结再行褒恤。元翠绡按其父元谦品级给予月俸,由襄阳给发,并赏宫锦十端,内制玉柄佩刀一口,事定由官护送来京。”等语。
  次日,又令包公带领展昭、韩彰在便殿觐见,详问襄王谋逆情形,及云翠绡救出白玉堂取获盟书的大概。二人一一奏明。天子略加奖勉,又令传谕颜昚敏妥为办理,毋令滋蔓。
  二人退出朝门,回到相府,王、马,张、赵定要杯酒叙旧。展、韩因钦限紧迫,即刻候了包公回书,连密旨恩赏收入包内,忙忙的驰驿回去。
  谁知包公如此机密,尚有人透了消息,不是别人,便是与包相作对的庞吉老贼。其时庞后已经去世,朝廷立了曹后。庞吉想着:“外有包公,内无庞后,恩宠已衰,眼看死灰不能复燃了。”因廖天成从前曾做过襄王府寮,便勾串上了,许他即位之后仍做丞相。入盟以后,廖天成亡过,庞吉替他又勾串了孙荣一班失职怨望之人。虽通谋未久,却是走的火热。庞吉倚着朝列中尚有余党,内监中亦尚有马朝贤,余党里钩外连,都是些不逞之徒,一念贪图名利,想做佐命元勋,却把朝纲法律丢在脑后。
  那日,庞吉闻天子单见包黑,就有些心惊肉跳,又闻襄阳的差官召见,就猜着襄壬之事有些发觉,正忙着托人探信。内监在御前的都是陈林一伙,庞吉那里能结识他?所结交的都非内监中高品。其间有两个差使稍靠近的,一个是御前带刀的太监,名叫鲍仕,一个是尚衣的太监,名叫宋性。这日恰好轮着鲍仕在殿廊侍直,仿佛听见说襄王盟书,说话也听不真,是怎么取来的,便托宋性有意无意的打听,御前近侍也说不明白,就听得包相说要拿襄王治罪。两人慌了,一下值便给庞吉送信。庞吉大惊,深恐盟书上有自己名字,踌躇一回,就忙忙的写一封密书,告知襄王:事已泄漏,巡按得旨便要拿问,不如占个先着。取了五十再银子,命庞福之弟庞禄,骑匹快马;星夜飞奔到王府去送信。并嘱两个太监,随时打听详细。庞禄起身比展、韩早了一天,又是日夜不停,所以他竟比两人先到,险着误了大事。
  且说襄王府冬至大宴,上下人等无不尽兴沉酣,直至次日巳牌时分,二胡、傻狗方才醒来,齐说:“今儿可太晚了,地牢内姓白的准要动气。”还估量着元全素来起早,或者面汤早点已经送过。却见门是关着,出来一望,铁门锁尚未开,齐道:“元老爹那里去了?”连忙去厨房叫脸水,带着整容匠回来,开了铁门。二胡下去开门,却见二王阚司尚都睡着,忙叫醒道:“你们是睡死了?”
  四人醒来,兀是倦怠,都道:“什么时候了?我们喝的不多,如何醉的失了晓呢?”六个人又悄悄的道:“姓白的也没有叫唤,别是昨儿有了酒,给那两个引上了套儿罢!”彼此一笑,才开门进去,见两歌姬还在地下酣睡,姓白的却没有影儿,吃了一惊,嚷道:“白老爷那里去了?”歌姬才惊醒,披衣揉眼,坐起发怔。王仁、王义便问:“你们把白爷藏在那里?”歌姬立起来,说:“你们把着门,人丢了,怎倒问起我们来?”众人这才四面乱找,哪有踪迹?二胡先出了牢,告诉傻狗,俊狗道:“姓白的准有隐身法儿,藏着吓人,咱们且磕头,一央告准就出来。”二胡道:“休乱讲。”阚司也就上来,便问道:“元老儿呢?”胡千道:“便是他也不见。他素来起得早,别是王爷叫他把姓白的带去问话去了。”
于是众人分头去找元全,也找不着,这才慌了。看园的,打更的,都丛过来诧怪。园丁说:“我园门是一更就关的。”更夫说:“五更头打到这里,房门铁门都关得紧紧的,没有一点响动。”又去看看后门,也仍旧紧紧锁着。众人面面相觑,想着这干系不小,只得去回王爷。
王爷因昨夜大醉,也才起来。七人上去一回,襄王大怒,跳起身来便嚷:“快请军师!”魏明公慌慌张张的进来,不等襄王说完,便道:“小臣亲去踏勘再说。”带着七人去了。
襄王正在纳闷,又见管家婆带着宫娥等来回说:“元小姐今早房门不开,因小姐昨夜身体不快,所以奴婢等不敢惊动,这时候叫唤不应,掇进门去,主婢二人均不见了!忙到各官去问,都说没来,故此禀知。”襄王这一惊,比丢白玉堂更急,大叫“怪事!”随即亲自进内去看。进了闺门,只见帐帏虚掩,炉篆犹存,书籍箱笼排列的整整齐齐,不象是有外盗,便问:“飞奴向住何处?”众人说:“他向在小姐屋内套间住。”四面细看,窗壁一无穿撬的痕迹。襄王连声诧异,一回头,见书案上白玉镇纸,底下压了一封书。取来拆封一看,前面劝他改过自新,勿忘姑母遗嘱,后面淡淡的说几句潜身远害的话。又夹一纸,开明元妃所赠衣饰之类,一毫不动。
  把个襄王几乎气死: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