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盟兄洪昆寄书,命小弟前来奉拜,约定一同进京。”汪大镛听说甚喜,把童昆请到厅上,宾主各叙寒温。
  汪大镛说:“童兄既与洪兄盟过的,也就是盟兄了。住在小庄稍宽几日,择吉同行。”到了十一月中旬,二人收拾动身上京。来至彰仪门,进了外城,各处寻觅洪昆的寓所,总问不出来。童昆说:“难道洪仁兄尚未来京么?汪贤弟可写明姓名、寓所,贴在彰仪门外总口,若是洪兄来,他就看见知道了。”汪大镛即取了笔砚红纸,写:“山东莱州府汪大镛寓外城马市胡同张存仁客寓,门首有帖,安寓已定。”汪、童二人住在都中,专候洪昆来京。有诗为证。
  诗曰:
  富贵长安早致身,人三为众倍相亲。
  威加海内谁能敌,选武场中得第新。
  此时洪昆过了东昌,到德州地界,又遇着奇缘。所以来在汪、童之后了。







第三十九回 打擂台巧遇桂芳


  〔先声渔家傲〕调
  词曰:
  擂台浑似坦东床,择婿乌衣巷里王。此日双双莲并蒂,戏鸳鸯,擒将何曾试落枪。
  洪昆别过汪大镛,行至德州地界,听路旁人说:“离此二十余里有一擂台,是李员外的两女,长名桂芳,次名兰芳,设此擂台择婿的。”洪昆问道:“列位不知曾有人胜过他么?”那些人说:“台已设了一个多月,来打的不过一二回合就跌下台来。这李姑娘姊妹二人,姐姐今年十七岁,是三月初三日子时生,妹妹十六岁,是五月初五日午时生,年庚八字虽写明,贴在台上,都以武艺为先。”
  洪昆正要遍访英雄,听有此武艺女子,长女又与同庚,便觉心中欢喜,赶向前来。但见擂台匾对写得分明,台口挂的是大红缎泥金字对,上联写:“台前武艺居人上”,下联写:“天下英雄入彀中”。台中间挂的大红缎泥金字匾,写四个大字:“先声夺人”。见台上贴的庚帖,心中暗想说:“这莫非又是通元子安排定的么?”台下看的人纷纷,那摩拳擦掌的人也不少。一会儿李桂芳、兰芳姊妹走出台来,怎生打扮:
  李桂芳梳的坠马髻,左边戴的翠凤珠围花,右边戴的金龙嵌红宝石花。元色十八瓣绣花油肩,大红珍珠领。穿玉色湖绉绣花袄,元色湖绉百折裙。两边插起分开,露出大红湖绉绣花裤。足下三寸花鞋。
  李兰芳梳的丹凤朝阳髻,两边也戴金翠珠花。元色结线油肩,大红珠领。穿茄皮紫绫绣花袄,白绫百折裙,兰花绿绫绣花裤。足下三寸大红绣花鞋。姊妹齐声高叫说:“谁敢上台?”台下来了一个句容老说:“歪,好两个标致人儿歪。我把这双染布手溜他两拳看看歪。”爬上台来,被李桂芳用手一指,就跌个面磕地的筋斗,爬起来又奔桂芳,说:“我们再来玩玩看。”被桂芳一手举起,摔下台来,摸着屁股说:“不好了,要害娘娘歪,再也不敢惹他了歪。”又有个山西老说:“老子要上去打,怕受不住这一跌。”又有个扬州江都县沙保子说:“你家(土音)没有用,让我家(土音)去打他。”上了台纔动手李桂芳把身子一闪,绕到他背后,扭住他手,跪下来磕头,说“少姑娘松了手,我家再不想你家这没核枣吃了。让我家好好爬下台去,不要跌杀我家。”那班看的人个个大笑。台下一轰如雷。
  洪昆此时技痒,一个飞脚跳上台来。桂芳看见洪昆一表人才,美如冠玉,问道:“壮士何处人氏?”洪昆说:“小生浙江杭州府人,姓洪名昆。今年十七岁,三月初三日子时生。”
  洪昆来打擂,何为说出年庚八字?只因李桂芳早把年庚贴在台口,故说出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看桂芳如何。桂芳听洪昆年庚相同,心中已有几分爱他的意思。洪昆说:“久慕娘子大名,特来请教。”桂芳说:“如此就奉陪。”两人卷袖动手。桂芳爱洪昆,不肯十分用力,洪昆爱桂芳,也不肯十分用力。
  打了数十回合的油拳,台下人个个喝彩。兰芳在旁认得是打的油拳,知道两人意思,说:“姐姐少歇,待小妹与他打。”桂芳说:“愚姐不要帮手,定要与他分个输赢。”兰芳说:“这样打法儿,就打到明日也没有输赢。”那些看的人也知道两人意思,皆说:“大姑娘得了好姑爷,二姑娘该着急了。”兰芳说:“姐姐,你听见台下人嚷莫么?”桂芳说:“贤妹,我们设台原为此事,何必禁人嘲笑。我与洪郎武艺不分上下,也不愿更有他求。必候贤妹得一佳婿,方撤此台。”洪昆说:“既蒙娘子不弃,小生就说明来由。我本不知武,前在扬州遇异人教习一番。后在山东东昌府又遇异人教习一番。今日娘子未尽所长,小生也未尽所长。看来是成敌手,且小生前有通元子所赠玉蟾蜍,说姻缘在此。仙师前定,擂台乃是巧遇机缘。”遂将第十个玉蟾蜍递在桂芳手中。桂芳收了。台下人都看呆了,都听呆了,人人说道:“真如一对天仙配合,一丝不差。”
  洪昆又说:“令妹自然武艺精通。小生愿为媒证。”桂芳说:“舍妹也要比武自选。”洪昆说:“我有一个盟弟,姓童名昆,年亦十七岁。武艺与小生一样。令妹若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