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到其间,有死而已。”赵怿思走来看见三个女子,说:“洪昆在那里?”张兆指着花铃说:“这就是洪昆。他男扮女妆的。”怿思说:“家丁,去扯他的裤子看来。”家丁回禀:“果然是个男子。”赵怿思教冯师爷拿人冯教师一手擒起洪昆。赵怿思说:“且住,我看他力不能搏鸡智不能脱兔。我这里猛虎出山,他那里死蛇挂树。这是假洪昆若是真的何能这等容易捉住?放了他罢。张兆乱报冒赏,拿我帖儿,送到仁和县打他五十板。”家丁扭住张兆。张兆说:“五百两银子换了五十个板子。这是那里晦气!穷人想发空头财连菩萨都拿他玩。胡相公,有银子同分,有板子同打。我到县里当堂咬你一嘴,你也不得干净。”
  枣核钉说:“大爷,张兆不必打,他还算有功。”赵怿思说:“怎么有功?”胡彪说:“他虽指鹿为马,毕竟玉貌堪夸,大爷带了回去,书房扫地、烹茶,前有玉杵一柄,还可后庭开花。”赵怿思说:“老彪之言有理。”彪说:“还有顺便事。  索兴雇两乘小轿,连这两个女孩子也带了去。”顷刻雇轿来了,冯教师押着洪昆,家丁硬将二女扶上轿。街上人都看呆了,那个敢多一句嘴?对面来了一人,怎生打扮:
  头戴随风倒乌鬃帽,花布缠头,黑多白少的花脸,身穿元缎小袄,大红缎鱼肚兜,包蓝白布裹腿。脚踏铁挺尖的薄底鞋,腰插两柄短斧。
  大喝道:“赵怿思奸党贼子休得横行!俺蔡飞来也!“
  赞曰:
  一声如虎啸,谷应又山鸣。
  短斧刚纔动,杭城莫不惊。
  陪堂同鼠窜,武士直蛇行。
  救出洪公子,仙人计更生。
  此人本是忠义之将,赵文华要害他,前任总督尚书张经开活他罪,放出刑部牢。他就逃避台州锦鸡山落草为盗,所杀的都是贪官污吏,所劫的都是地棍土豪。专报不平,非同匪乱。
  何以来得凑巧呢?那日有通元子过他山头说:“蔡飞,八月二十日,你恩人之子在杭州城南街有难,速去救他。我临时驾云而来。”
  这一日,却好到了,先将冯教师打倒,救了洪昆,又把赵家人众打散。枣核钉、赵怿思钻人裤裆里跑了。街上人抬头一看,那两乘小轿四个轿夫都在云端,这就是通元子用的仙法,来救玉莲、凤姐去了。
  蔡飞救了洪昆,问道:“你父亲是何人?”洪昆说:“我父亲是有名的人,受冤而死,不敢明言。”蔡飞说:“仙人通元子教我救恩人之子,想必公子就是的了。我是曾总制铣的先锋,严嵩与赵文华害了总制,把我囚在刑部狱中。多蒙张经大人释放,连年暂寄绿林,专尚义气,从不抢夺良善人家。前月有通元子教我来救相公。他说临时驾云而来,这云端裹轿子,想是大仙妙法,但不知救的何人?”洪昆又把玉莲、凤姐说了一遍。蔡飞说:“相会,你可随我上山么?”洪昆说:“既蒙恩人救我,理当随行。但有陈岳母在西湖边,我去与他知道。
  然后同行。”蔡飞说:“我送你去。”二人来到陈家,见了陈奶奶。陈奶奶连忙去说与素娥、保元知道。素娥、保元、仙姑都来见洪昆。素娥说:“洪郎,自从雪洞受惊之后已经半载,不知何处容身?”洪昆把前事细细一说,问:“这位小娘子是谁?
  ”素娥又把仙姑来历说了一遍,又把同庚的话说与洪昆知道。
  洪昆说:“这都是与我有缘。”因取出第五个玉蟾蜍,交了仙姑。
  此事不提,再说下回。
  






第二十一回 枣核钉毒计栽诬


  〔先声重翻江儿水〕调
  词曰:
  毒计暗里施,不与鬼神知。那洪、陈小书生一网打尽,全凭片纸写虚词。
  蔡飞救了洪昆,送到陈素娥家,即自去了。那枣核钉知道,就生了毒计,来见赵怿思说:“大爷,小洪与我们世仇。前日蔡强盗又送他到陈素娥家去。大爷具主报官出首,就说流匪洪昆交通海寇,恐贻大患。据实申明,暗中再拿大爷名帖到仁和县,知县滑大生是大人的门生,他一定是要办的。”
  赵怿思说:“老彪,你就做呈子。”胡彪笑道:“小胡连字都认不全,何能做刀笔?我有个好朋友,姓魏名豹,他素行甚狂,帽子都戴在脑后,露出颠顶。人因加他个绰号叫做魏大头。他的呈子百发百中,在浙江省中是第一枝好笔。”赵怿思说:“你就去请他来。”彪答:“是。”
  枣核钉出了赵家,走过两条街,已到魏家门首。走进来看见魏豹,高叫道:“大头兄请了。”魏豹回道:“枣核钉兄请坐。”两人乱皮乱闹一阵,魏豹说:“我有一小曲奉赠。
  曲曰:
  胡老彪真好瞧,身似橄榄核子雕了个猴儿曹。人说是连钉一条,我说是老鼠有屎药里调。(《本草》老鼠屎名“两头尖”)”
  胡彪说:“我也有一小曲奉答。
  曲曰:
  魏老豹真好笑,头似浑圆金斗套了个寿星老。人说是肉头双料。我说是疝气上冲医无效。”
  两人大笑一会,魏豹说:“言归正传。胡兄到此